好说。”李愿娘心里倒是平静的很。
她对李渊并未抱有任何期望,可若,要她一辈子关在府里,也是不可能的。她绝不会就此认命,就此窝囊的过一生。看着李星遥,她喉头涌动。李星遥的话,犹如夏日里的一泓清泉,抚慰了她心中那些无法言说的微妙的酸涩。
阿遥认可她,就够了。
“公主若就此困囿于府邸,蹉跎一生,实在可惜。天家,不是一个讲情面的地方,但,天子为天下人之表率,总该,讲理的。”李星遥还是惋惜。
她想到,历史上的平阳公主应该是在去年冬末离世的。可,不知是哪里出现了偏差,离世之事并未发生。
一晃又是一年。
难道,历史会以另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上演?平阳公主幽禁于府上,从此再未在史书上留下任何记录。
下一次……下一次她再出现在史书上,莫非便如同真实历史上一样,是她的死讯传来?
可,此时不同往日,真实历史上,平阳公主没有被幽禁,所以她死之时,李渊念及她的功勋,力排众议以军礼下葬她,并赐谥号为“昭”。如今,公主失了封号和食邑,若真到了那一天,李渊还会……此外,幽禁于府,于公主而言,无异于斩断她的手脚,碾灭她的心志。公主那样的人,如何能忍受?
至刚易折,她真怕……
唉!
她没忍住,在心中悄悄叹息了几声。
见她眉头不展,俨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李愿娘失笑,尽量委婉道:“公主之事,的确可惜,可,我们毕竞无权无势,心有余而力所不能及。再说了,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或许真叫你说中了,等柴家大郎回来,论功行赏,公主之事,便有转圆的余地。”
“但愿如此吧。”
李星遥勉强找回几分信心。
李愿娘既然无法去平阳公主府做活了,她想了想,便道:“阿娘上次同我说,因铁矿被山石堵塞之故,打铁之事暂停。我想着,眼下我既然回来了,便少不得把这一样样事理清楚。阿耶也回来了,阿娘便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和阿耶说说话吧。”
“老夫老妻,哪有那么多话说。”
李愿娘哭笑不得。
李星遥又劝了几句。
等李愿娘拿着葵菜走了,她留在原地,悄悄叹了口气。她劝李愿娘和赵光禄说说话,并非无的放矢。虽然家里目前一切正常,可,不知是不是她想多了,她总觉得,李愿娘和赵光禄二人之间,好似隔了一层薄薄的看不见的纱。
她不知那“纱"是因何而起,但,长久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但愿她从旁撮合,二人能将隔阂解开。
因通济坊的砖窑和煤矿已经看过了,便只剩最后一个铁矿没实地看过了。又一日,她骑着阿花,上了终南山。
刚到终南山,便看到了萧璃。
萧璃手上还拿着一些火药。
看到那火药,李星遥心中有了数,萧璃找李世民帮忙了。或者,是李世民主动帮忙了。
不管是哪样,都是为了快快将堵塞的大石头清理掉。她站在入口不远处,萧璃也看到了她,似是有些意外。反应了一下,颇有些惊讶道:“李小娘子?你……”
你什么,他又顿住,没往下说。
“地震之时,我便想找李小娘子商量破石之法,结果,李小娘子还没回来。说起来,李小娘子,你人虽不在长安,可你这煤矿,倒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懂事的很。”
“萧仆射这话何意?”
李星遥作洗耳恭听状。
萧璃只定定地看着她,道:“地震从蓝田始,终南山被波及,有山脉损毁。可,巧的是,你这煤矿,除了山石堵住了入口,并无塌陷。而且,这些石头,是等里头的人都跑出来了,才开始落的,你说巧不巧?”“听萧仆射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挺巧的。”李星遥暗道,难道是系统动的手脚?系统还算有良心,没有害了无辜之人的命。
“朝廷也在此打兵器,焉知不是上苍有所感应,因此降下福泽,庇佑于大家。”
“我倒希望,上苍能一直感应,一直庇佑大家呢。”萧璃意有所指看了石头堆一眼,就差把,这些石头落的时候是很长眼睛,可,被清理的时候却不长眼睛了这话直白说出来。他看着石头,暗忖,地震过去有一段时间了,石头就是再难清理,也该清理完了。可这些石头,真个一个怪字。
落下时时机巧合不说,事后他叫人清理,可,却好似清理不完一样。他清理完一堆,后头还有一堆。
折腾了这么久,他累了。
如今,铁矿的主人回来了,或许,转机便来了吧?想到此,又看了李星遥一眼,心中道,人回来了,火药就到手了,有了火药,今日,应该能彻底了结了。
他不发一言,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忽然间沉郁了下去。李星遥由着他打量。他们二人身后,却忽然起了动静。
原来是萧义明纵马而来。
萧义明丢下马,飞奔着朝二人跑来。他喜形于色,眨眼间就冲到了入口处,先对着萧璃唤了一声阿耶,而后急忙看向李星遥,兴奋道:“阿遥妹妹!“萧家阿兄。”
李星遥见了他,也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