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种马奶葡萄的葡萄园,我见几位喜欢昨日的马奶葡萄,便想着,让几位身临其境,在葡萄园中喝葡萄酒。”魏文泰一番话说的好像提前打过腹稿一样。他手还朝着葡萄园前边一指,道:“葡萄藤已经埋了起来,外头的确没什么好看的,几位莫急,摆宴之处,其实还在前方。”前方……
李星遥这才注意到,前方还有几间屋子。她留心细看,心中着实惊讶,怎么感觉,前方好像是……晾葡萄干的晾房!晾房是用土筑成的,四面透风,可惜的是,已经过了葡萄晾干的时节了,里头没有葡萄干。
她有些拿不准鞠文泰的用意,只觉,哪里有些说不上的奇怪。魏文泰倒是叫人看不出什么异样,一边招呼着人摆葡萄干和葡萄酒,另一边,又对着三人介绍晾房。
阿史那社尔打了个哈欠,一副没在听的样子。李星遥耳朵在听,心思却跑到了别处。
她在看装葡萄酒的杯子。
昨夜,魏文泰斟葡萄酒时,两度用了玻璃杯,两次斟酒,用的玻璃杯还不一样。第一次斟穆塞莱斯时,他让人送上的,是一个绿色的玻璃杯,杯子上有贴饼。之后上马奶葡萄酒时,装酒的玻璃杯却是茶色,透明,但又并非十分透明的,那杯子上,有圆形凸纹。
此时的玻璃杯与昨夜的又不一样,她先看到的,是一样浅绿色的高足玻璃杯,说是高足,其实并非完全和后世喝葡萄酒或者香饼的酒杯一样高,约莫只有三四根手指并拢那么高。
而在那玻璃杯旁边,竞是一样宝石一样蓝的高足玻璃杯。玻璃杯杯身上同样有凸纹,纹样和昨夜装马奶葡萄酒的玻璃杯上纹样一样。“拓设昨夜没喝到马奶葡萄酒,今日,可要尽兴。”魏文泰给各人斟了一杯马奶葡萄酒,又招呼李星遥吃葡萄干:“李小娘子,我们高昌的葡萄干,也是一绝。你既然喜欢喝马奶葡萄,想来,也一定会喜欢我们的葡萄干。”
此外,“我还给李小娘子你准备了一样喝的。”啪啪。
魏文泰拍巴掌。
随后,有人端来了一壶葡萄甜浆。葡萄甜浆被倒入蓝色的玻璃杯中,递到了李星遥手中。
李星遥接过,这才近距离细看玻璃杯。
只见玻璃杯中有大量气泡,属于只可远观不能近看的那一类。心中明了,她又看杯中葡萄甜浆。
本以为,所谓甜浆,或许是类似番茄酱一类的酱,哪里想到,竞是皮汁已经分离,还未发酵,带着皮醪的葡萄汁。
葡萄汁是红色的,在玻璃杯的映衬下,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蛊惑人心的美。“这是我们高昌独有的葡萄甜浆,不醉人。”魏文泰尽职尽责解说。
李星遥心思不在这上面,客气了几句,道:“葡萄美酒琉璃杯,高昌的葡萄酒已是人间难得一见的佳酿,配着这琉璃杯,可谓是相得益彰,让人更觉,垂涎欲滴。魏国主,雅人也!”
“谬赞了,谬赞了。”
魏文泰笑得眼睛都挤在了一起。他对李星遥印象实在好,正想再多说几句,却听得:“不知这琉璃杯,可是魏国主让人专门为葡萄酒打造的?”“非也,非也。”
魏文泰否认,道:“我哪有那本事。吹制琉璃杯,是水磨功夫,高昌虽有香甜的葡萄,可并没有碱矿,这些琉璃杯,都是我同西域的胡商买的。”“原来如此。”
李星遥作恍然状,又指着那蓝色的玻璃杯,道:“我还没见过,色彩如此纯正的蓝色玻璃杯呢。”
“你若喜欢,我送你几个就是。”
魏文泰大方提出赠送,李星遥客气了一回,也顺着他的话应了。一场葡萄酒宴毕,无人喝醉。魏文泰亲自送了几人回住处,前脚他走了,后脚李世民就找到了李星遥,问:“阿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黎阿叔,你可曾见过琉璃杯?”
李星遥不急着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李世民答:“炀帝宫中,有不少琉璃杯,中原也有匠人会吹制,自是见过的。”
“那黎阿叔所见中原匠人吹制的琉璃杯,与今日所见,可有差别?黎阿叔可见过,像今日一样的蓝色琉璃杯?”
“中原的匠人,技艺还不娴熟,吹制的琉璃杯,实话实说,比不上今日见到的。”
李世民回想了一下,早在南北朝时,琉璃的吹制工艺就已经传到了中原,可惜中原的匠人一直没有完全掌握其中诀窍,中原又没有合适的碱矿,所以吹出来的琉璃杯,实在粗糙。
西域琉璃杯,工艺更好,琉璃价贵,中原的达官贵人,争先购买,用以昭示身价。他家中也有几个琉璃碗,样式,和今日见到的琉璃杯大差不离,也是西域来的。
“西域来的琉璃杯,上面有磨花,有凸纹,魏文泰今日倒没有说谎,这些琉璃杯的确是西域样式。至于蓝色琉璃杯,我确实没有见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件蓝色的琉璃杯在制造过程中,加了着色剂。着色剂是,钴蓝。”
“钴蓝?”
“钴蓝是很好的着色剂,来源于钴矿,它。”李星遥犹豫了一下。钴矿,中原自然也有,可中原目前没有这么纯净的钴矿。越是杂质少,铁锰含量低的钴矿,越能烧出颜色正的蓝色。此外,元青花的“青花”,来源便是一种来自波斯的钴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