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王阿存。
王阿存似是有些意外,她竟然没问赵端午,而是问了慕容顺。脚下步子微微一顿,又快速抬脚,他道:“不如我们看到的刚毅果断。”李星遥默然,过了会儿,又点头,“嗯"了一声。既然慕容顺的“刚毅果断"是演出来的,那么,一旦他不会演,演不出来了,灾难便要来了。但愿,他能演完这趟白兰之行,否则……“对了,昨日,你是怎么引着他们躲开瘴气的侵袭的?”“万物相生相克,瘴气乃某种植物散发出来的。只要找到与那种植物相克的东西,便能破解瘴气。”
“既然有东西能克瘴气,那么天底下,不应该有瘴气才是。”“每一株草树都有自己生长的土壤,更何况,昨日破解瘴气时,是将克它的草拔下来点燃的。”
“那我们回去的时候,便不用担心了。”
李星遥心中缓缓松了一口气,又想到,“你该不会来过白兰吧?”不然怎会那般精准找到克瘴气的草,并带领着大家成功穿越瘴气遍地的地方,成功到达白兰?
再回到住所时,天已经亮了。慕容顺没说什么,于是众人先散开了。简单用了早饭,李星遥正想找机会看看能不能与赵端午或王蔷说上话,那位仆射便找来了。
仆射将她带到了慕容顺身边。
慕容顺身边,已经有一个人了。
是赵端午。
莫名想到那会在荒原里,王阿存同她说的话,李星遥心有所感,看了赵端午一眼。
赵端午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惜说不出口。他退在一边,给慕容顺添火料和酥油茶。说是“火料”,其实就是干了的羊粪和牦牛粪。李星遥想象不出来烧着牛羊粪,喝着酥油茶的滋味,她不动声色看了慕容顺一眼,慕容顺的脸上,倒真有些不痛快。“刚才在外头走了一圈,你们都看到了什么?”仆射先发问了。
这一问,问的实在莫名其妙。
李星遥刚想回答,看到了雪山,荒原,水鸟,荒草,转念一想,不对。昨日来的路上,赵端午告诉她,此行是为了解决白兰和党项的矛盾,而这矛盾,是因为争抢野生食物而起。
天不好,野生食物不多。所以,这一问,是在问,有没有发现那些野生食物的异常。
便道:“秋日已过,该结的果实已经结完了,该采集的也已经采集了,因此并没看到什么。”
慕容顺有些失望。
仆射道:“公主说,你会种地,会种许多别人不会种的东西,那么想必,你认识许许多多千奇百怪的东西。方才,你可有看到蕨麻,羌活,大黄?”李星遥点头,又不动声色看了慕容顺一眼。蕨麻,羌活,大黄,都是道地药材。她早在系统里看过了,所以可以一眼认出。
慕容顺明显心浮气躁,也有些心不在焉。大概是听到了种地两个字,他勉强聚集心神,目光也落在了李星遥身上,问:“你认识蕨麻,羌活还有大黄吗?"“认识。”
李星遥点头,眼角余光似乎还看到,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赵端午小心地翻了一个白眼。
知道这是自家二兄为自己抱不平呢,她按下心底笑意,道:“除了蕨麻,羌活,大黄,此地还有秦丸,丹参,红景天。只是,我见这些东西,长得似乎者都不怎么好?”
“冬天,万物凋敝,自然是不好的。”
仆射回了一句,脸上似有几分怀疑。
李星遥也不生气,道:“纵然是野外生长的东西,冬天也该有冬天应该有的样子。好比蕨麻,当年种,当年可采收。秋天采收,来年春天会自己萌发。可我观外头的蕨麻,不敢说来年一定不会萌发,但,可以确定,来年大部分都不会萌发。”
“为什么?”
慕容顺出了声,脸上说不上是怀疑,还是不是。李星遥便看向他,道:“因为它们都得了病。”“什么病?”
“绵疫病和煤污病。”
“绵疫病和煤污病?又是什么病?我怎么从未听过?你又是如何判断它们得了这两种病?这两种病可有治法?”
慕容顺一连抛出了好几个问题,这一次,目光中多了几分询问。李星遥道:“得了绵疫病的植株,叶片先出现病斑,之后会腐烂。靠近果子顶部的地方,会有褐色病斑,病情发展下去,会有同心纹,皮下果肉也会变成褐色。有时候,得病的的地方还会有白色的霉。而煤污病……”“信口开河,荒谬至极!”
仆射突然开了口,打断了李星遥的话。
他嗤笑一声,面上神情变得难看,那眼神,几乎是要将李星遥活剐了,“刚才还说是冬天,并没看到什么,现在又说,叶子长斑,果肉变褐色。王子,莫要听她胡扯,她是答不上来,胡编乱造一通,想要糊弄于我们。反正,现在是冬天,我们无从查证。”
“谁说无从查证?找几个白兰人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赵端午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最不喜欢别人小看李星遥,更不喜欢,在李星遥有理有据说出自己的判断时,依然有人吵吵嚷嚷,大声反驳。干脆气呼呼冲到慕容顺身边,道:“王子,咱们找几个白兰人来问一问吧。问一问,不就知道真假了?”
“可白兰人,哪是那么听话的。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先惊动他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