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了。”李星遥埋头只是翻动着土。
不一会儿,身边没声音了。沈大郎和孙郎君不知去了哪里。将手中的土捏紧了又捣碎,她有些心不在焉。“李星遥。”
王阿存的声音突然响起,不知何时,他竞然出现在了背后。李星遥转头看他。
他将一把炒糜子递上。
虽没说话,可那意思是极明白的。
李星遥接过,垂着头,盯着那糜子看了好一会儿,问:“是你阿耶给的吗?”
王阿存点头。
意识到她看不到,又出了声:“刚才给的。”“我听张娘子他们说,他要回去了。”
王阿存默然。
“那你呢?”
李星遥偏过了头。
王阿存没说话。
过了很久很久,他启唇:“他要带我去突利帐下,我不愿意。”“哦。”
李星遥点头。
心中的郁闷好像在这一刻消散了,她顾不得手头的脏,捧着那炒糜子,尝了一大囗。
“谢谢。”
她说。
王阿存指着远处沈大郎的身影,道:“我去提水了。”李星遥又点头。
大
一场雨让贺兰山腹地的沙葱长得更茂盛了,李星遥打算用种子种植和分株栽植的方法,双管齐下,移栽沙葱。
忙完手头的活,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李星遥就听到了梁师都挥师南下,侵扰大唐的消息。
张娘子道:“可怜我们就在梁国附近,竞然一点消息都没得到。还是我去定襄送马,听到人说才知道。梁师都兴兵南下,进犯大唐了。”张娘子还有些奇怪,“奇哉怪哉,突厥人和梁国一直都是穿一条裤子的,这次,怎么没见突厥人有动静?难道,是那梁师都擅作主张?”“秦王大军,据说已经得胜回朝了。能打的,打不过的走了,可不是机会就来了。梁师都等人走了,才搞偷袭,我看这一仗,难。”孙郎君对局势有自己独到的理解,他还说:“突厥人要是伸了手,一定会从五原南下,一路过朔方,到乌海,再到大唐。这次要么是突厥人没掺和,要公是,取道别处了。”
“可,他们不是穿一条裤子的吗?为什么要取道别处?”张娘子不明白。
孙郎君摇头,“不知道啊,突厥人的嘴,胡说八道,突厥人的心,说变就变。恐怕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对了,李小娘子,我看这沙葱,已经种起来了。义成公主的人眼珠子错也不错地盯着,怕是将你种沙葱的过程和方法都记下了。”孙郎君想到自己观察到的,忙换了话题,提醒了一句。李星遥道:“随他们去吧。”
义成公主本来就不可能让她只是种沙葱和牧草,“我们暂时被留在五原,正好趁此机会,将马养好。之后,走一步看一步。”说到义成公主,张娘子却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道:“对了,我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顿了一下,又说:“义成公主好像又消失了。”义成公主?
李星遥支起了耳朵。
孙郎君道:“回定襄了?”
“不是。”
张娘子笃定,“我走的时候,她还在五原,我到了定襄,没听说她回去。今早我送完马回来,照例去她的人面前回话,结果发现,她好像不在。你们想想,她要是回去了,她的人,不得跟着回去?她的人没回去,那便说明,她也没回去。没回去,却不见了,不会……是去贺兰山的铁矿了吧?”“或许吧。”
李星遥回应。
义成公主若再次消失,不可能是回了定襄。上次她本欲偷偷离开五原,结果赵德言突然杀来,她不得不中途归来。之后王道生又来,好不容易五原平静下来了,她才有机会悄无声息再度溜走。
至于溜走是去做什么,不好说。
也许真如张娘子所说,是去了贺兰山的铁矿。又或许,是又一次偷偷去了梁国。此次梁师都突然兴兵,大概率便是她在背后出了力。可梁国动了,其他地方呢?
一个梁师都,可拿不下大唐,最多隔靴搔痒,恶心大唐一把。没几日,梁师都吃了败仗的消息再度传来。大唐延州道行军总管段德操大败梁师都,追击两百里,俘虏梁国数百人,梁师都望风而逃,退回夏州。
而义成公主,又出现了。
这一次,她直奔着李星遥而来,点名,让李星遥留在五原,种完沙葱种牧草,其余人,分出十余人,给李星遥打下手。再其余人,一分为二,一部分留在五原喂马,另一部分,去贺兰山放马。
至于去贺兰山放马的理由,与前头那回别无二致。“说什么先前下了雨,贺兰山草木葱茏,正好让马去跑一跑。马强了,我们养马,才是养出结果了。我看啊,这是让我们回去,重操旧业。”张娘子脑袋转得很快,说到"重操旧业"四个字时,还无可奈何的笑了笑。重操旧业,即是治铁打兵器。
李星遥压低了声音,道:“兵器打了,总得运出去。上回义成公主让张阿婶你送马回定襄,许是幌子,之后,就不一定了。”“你的意思是,她会让我运兵器?”
张娘子捂着心口,有点害怕。“哎呀我的耶娘啊,送马回去,可把我累坏了。还让我送兵器,这背着颉利可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