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架子上的剑,直朝着李元吉心口而去。
“疯了!疯了!”
李渊震惊不已。
但见李元吉躲开,姐弟两个在殿中打斗起来。“大郎,二郎,还不将他们拉开!”
李建成如梦初醒,连忙上前拿人。可,他没刀剑,那二人又打红了眼,他压根无从下手。正着急着,便见李愿娘一剑刺穿了李元吉的肩膀。“疯子!都是疯子!三娘,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了!”李渊是有一瞬间的面色发白的。
李世民瞅准一个间隙,将二人分开了。
“李元吉,从今日起,我与你恩断义绝。我李氏悬黎,如论在何时何地,只要见你,必辱之骂之追之杀之。你齐王府所有产业,我必捣之毁之破之坏之!我与你,不死不休!”
李愿娘扔下了剑,再也不发一言。
她不曾看向任何人,也不再向任何人求救。她只是转过了身,往前走,倔强的再也不回头。
“三娘!疯了,都疯了!”
背后是李渊惨白的脸色和一遍一遍的念叨声。走出宫门口,天还是那个天朗气清的天,云还是和进宫时一样,悠闲地在天空游走。李愿娘抬头,看了一会天,转过头,对着一直守在宫门口等消息的赵端午道:“去取我的穿云箭来。”
“阿娘?”
赵端午白了一张脸。
犹豫了一瞬,他点头,纵马就朝着平阳公主府而去。再回来时,赵光禄也从宫里出来了。
看到那支穿云箭,赵光禄同样白了脸。
“悬黎?”
赵光禄声音发涩,喉咙也几乎发不出声。他已经知道,妻子要做什么了。可,他拦不住,也,不该,不能拦。
顷刻间,李愿娘张弓,那支穿云箭刺向云霄,在空中发出尖锐的爆鸣。鼓声响起了。
是赵临汾。
他执鼓槌,敲金鼓,面色同样清冷而倔强。有一个瞬间,赵光禄好像在他脸上看到了妻子的脸。与鼓声同时响起的,是击钲的声音。
是赵端午。
他还取来了钲。
鼓声擂擂,钲声隆隆。
长安城里,人人望着宫门口的方向。酒肆旅舍,有人跑出来了。商铺佛寺,有人跑出来了。民居里,有人跑出来了,城门外,有人跑进来了。是身着麻衣的娘子,是着了锦衣的丽人。是正在打鱼的渔女,是欲骑马出游的贵女,是在佛前参拜的信徒。
她们不约而同,从四面八方涌来。
她们奔向同一个地方。
她们停在李愿娘跟前。
“三千娘子军,听我号令!”
李愿娘手持长刀,立于马上。长安城的日光洒在她的脸上,她的目光一如多年前司竹园起兵时那般坚毅。
“突厥大军来犯,泾阳危,长安危!尔等可愿随我一道,出兵泾阳,不破突厥,势不还家!”
“愿随将军出征,不破突厥,势不还家!”三千娘子军齐声高呼出兵。
李愿娘下马,深深地,深深地对着她们,行了一个大礼。“今日出兵,不止为破突厥,还为我的女儿。若有不愿者,自去便是。我李悬黎,叩谢各位深恩。”
“将军,杀!杀!杀!”
娘子军无一人离去。
李愿娘看着所有人,笑了。她目光里有泪,翻身上马,剑指泾阳方向,“杀杀杀!”
消息传至宫里,李渊险些一个踉跄。
“她竞召唤出了娘子军?我竟然不知,长安城里,竟还有三千娘子军!好一个三娘!好一个李悬黎!”
“阿耶莫急,许是这里头有误会,阿姊哪来那么多兵器。无兵器,又何谈打突厥。”
李建成赶紧出面再次当和事佬。
来传话的人道:“霍国公开了甲仗库!”
“好!好一个柴绍!”
李渊差点吐出一口血,他用力拍打着面前桌案,厉声道:“他们想干什么?当儿子的夜闯禁苑,逼杀长辈。当娘的,无诏招兵,当阿耶的,私开甲仗库,这一家子,是要谋反吗?”
“可不……”
李元吉正要说话,被李世民打断了。
“娘子军退出军营后,自是回归原来身份,从事市井百样工作。阿姊担心突厥陈兵泾阳,进而进犯长安,所以才想带兵抵抗突厥,她也是为了长安百姓,为了大唐安稳。阿耶,依我之见,不若趁势而为,反正,咱们本来也要屯兵备战。”
“二郎啊,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此事非同小可,不可混为一谈。”李渊脸色还是很难看,他不同意李世民的建议,伸手制止李世民再说下去,道:“建成,你去,将他们一家全部捉起来。命娘子军就地遣散,所有不从者,就地诛杀!”
“阿耶,我去吧。”
李世民叹气,见劝不动他,只得主动张口,提出自己出面劝说。李渊想了想,同意了。
李世民顾不得其他,转身打马到了李愿娘跟前。禁军早已得了消息,拦在前面。此时两军对峙,情势一触即发。
“阿姊。”
李世民下了马,先是伸手示意禁军们拿开横刀,继而转过身,道:“回去吧。半个月,你给我半个月,我一定将阿遥的消息带给你。”“临汾,你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