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味实在浓”,又有气无力,说:“烦劳王小郎君帮我看看,药是不是好了?若是好了,帮我封了火。若是方便的话,再帮我把药端到门囗。”
屋外没回应。
听动静,是去端药了。
一阵浓郁的药香渐近,李星遥便知,药端来了,他人也来了。忙往前走了两步,隔着门和墙,说:“是东宫的药材吗?”“是。”
王阿存同样隔着门和墙壁回应。
“殿下给了一根人参,魏洗马着我送来。”“人参?”
李星遥实在惊讶,一时间,甚至诚惶诚恐了。“东宫为何送我人参?我与东宫,可没有交情。难道,是因为阿耶?可是阿耶只是副对正,如何入得了殿下的眼。”不对。
李星遥话音顿住,忽然想起,上次东宫让他来买煤时,他说的那句“东宫诸人,皆可以为东宫所用",以及那句"一切作为,皆是东宫的意思”。东宫好端端的,不会突然送给她这样一个陌生人药材,可若买煤,买砖,皆是借口,那…东宫有意对她示好!
这个念头涌现在脑海里,她突然有些不可思议。其实先头,王阿存来买煤时,她便想过这种可能。只是,灵星思绪,未及细想,便被自己否决了。没想到,自己以为的不可能,原来是真的。“我……我能回绝吗?”
她还是隔着门,小声问王阿存。
王阿存道:“魏洗马说,殿下知我前几天发了热,随口赠下温补之品。我本回绝了,只是。”
顿了一下,“你……你没事吧?”
“没事。”
李星遥知晓他已经知道自己在装病,忙小声回了一句。想起他说的发了热,忙又问:“你生病了吗?”
王阿存却没回应。
良久,他道:“没有。”
李星遥便勉强放了心。
“你回绝了,魏洗马定然不会就此作罢。不过,人参可不是普通温补之品,魏洗马怎会一出手,便是如此。”
想了半天,想到一个不那么赤裸裸的词:“如此瞩目。”“是我同他说,我曾在买煤时,见人用萝卜煮水,代人参饮。”“所以是你……
李星遥双目微睁,原来是他,故意暗示了魏徵,同对方要了人参。魏洗马,便是魏徵。魏徵的性子,与她所想,倒微微有些不同。她以为,对方直言不讳,善于劝谏,便该是万事不惧的耿直性子。哪里想到,听各人杂谈,方知,其是谨慎到骨子里,甚至能称得上一句谨小慎微了。
谨慎之人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用一颗极贵重的人参,明目张胆行收买之举。他应是润物细无声的,就似,利用王阿存,来一点一点,拉拢她一样。“那,你的意思是,让我留下?”
“收买人心,总归是要付出点什么的。那人参,以后说不得会派上用场。平静的说了一句,至最后几个字,王阿存突然一顿。他大概意识到,他说错话了。需要将养之人,才用人参,寻常康健人,用不上人参。上嘴唇微动,准备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说。李星遥却未多想,只道:“都说富贵险中求,我今日总算是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对了,你在左清道率府,一切可还顺利?”又问了一句,想到前些时日,在王珪府前看到了王道生。犹豫了一下,“你阿耶……你阿耶前些日子找来,说是,想找一个活。我……我没有留下他。”门外没有动静。也不知,人是不是走了。
李星遥等了一会儿,见还是没有声音。叹了口气,准备转身回床上,却听得:“对不起。”
又一阵沉默。
门里门外,二人都没有说话。
李星遥倒没有气愤亦或者失望的心情,她嘴巴张了张,有话,却不知该不该说。门外王阿存又道:“裴寂有意矿山,你……你多留意。”提到裴寂,李星遥立刻顾不得其他了。裴寂可是当朝左仆射,矿山的事最终是要经由他,他若不同意,前期的勘探工作怕是白做。如今朝廷准予开采的文书还没下来,或许裴寂会在这张文书上为难?她在心中叹气。
门外王阿存似乎还在,他大概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可惜,一个字还没说出口,李愿娘便回来了。
李愿娘今日,在家休息。
虽休息,却并非真的在家呆着。她刚从曲池坊的窑上回来,见王阿存在自家院子里,便知,今日有事。
王阿存见她回来,便转过了身,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二人皆已明了对方的身份,李愿娘一句多的都不问,只目光从院子外的马身上掠过,在那箭筒上停留一瞬,道:“上回端午同你借了马,虽事后说还了,可我总忧心,他是糊弄我的。今日看到你这马,我便放心了。”王阿存便客气了一句。
知道自己该走了,便翻身上马,准备回去。可,才执起缰绳,忽听得背后烈烈风声,他目光一凛,手上的动作便是一顿。下一瞬,快速偏头,便见,一只羽箭堪堪擦着他的耳朵往前飞去。一个转身,他搭弓引箭,朝着身后射出去一箭。身后有长箭再度劈空而来,那箭速度极快。却在半空中,两箭相遇,有一只箭,被当空劈成了两半,落在了地上。
是…是他的那只。
心中一凛,他又抽出一箭,却在即将射出去的瞬间,顿住了。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