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了他手下由马帮二代组成的七千亲军,要论个人实力,他这种从没上过战场的也就是个花架子,跟打了十厂年倭寇的贾代善差远了。
临江伯自幼被人吹捧,自认武功不是天下第一,也少有人能赶得上,他还没攻到近前,就被贾代善抡起来摔在了地上,连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他趴在地板上,半天回不过神来。
顺天府尹岂会错过落井下石的机会,凉凉道,“令公子先是搅和了内务府的差事,又要殴打朝廷命官,衙役上前阻止,还打伤了我顺天府的衙役,依我看只打三十板子太轻了,按律应当再罚半年劳役。”贾代善提起临江伯,忍住再抽他一巴掌的冲动,冷笑道,“还有我儿的豆酱油,那孩子头一次独立办差,好不容易快要完成任务了,最后一车却被临江府的小孽障撞翻,找我述苦时孩子眼圈都红了。”皇上点手让贾代善把人放下,朝廷勋贵闹成这样成何体统。贾代善听话的放开手,任由满脸颓丧的临江伯滑坐到地上。皇上有点想笑,他想撤掉南安郡王府,最大的变数就是南安王妃的父亲,广西都司府的大都督。
要除掉广西大都督,硬来肯定是不行的,万一逼反了他,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因此皇上才将临江伯调入京中,先以轮换驻扎的名义抽调一部分广西驻军,再派临江伯带领亲军接任广西都指挥,同时命令广西巡抚和布政使在后勤上设限,进一步分化都司府的权力。
只有让广西大都督有所忌惮,不敢以兵祸威胁朝廷,皇上才能安心裁撤南安郡王府。
皇上要用临江伯,当然得先哄着,不过也不介意别人教训他一顿,让这人的脑子清醒些,再由自己做好人,彻底将之驯服。皇上柔声道,“你们都是朝廷的有功之臣,有事就不能好好商量么,干嘛要闹得这么难看。代善,朕要将临江伯派往广西担任都指挥,未来广西的军事还要你多加配合,赦儿的豆酱油朕来陪给他,孩子之间的小摩擦而已,何必闹成这样。”
贾代善秒懂皇上的意思,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呗。他冷哼道,“他为了儿子跑来状告顺天府,难道别人就不疼儿子么,朝廷能征善战的将军多得是,哪里找不出个都指挥来。”皇上笑道,“别这么说嘛,临江伯镇守西北十数年,朕相信他的实力,同时也给予厚望,你是兵部右侍郎,要尽心协助配合临江伯,知不知道。”贾代善瞪了临江伯一眼,才躬身道,“臣遵旨。”皇上又对临江伯柔声道,“孩子伤得怎么样了?苏诚,派人去京营府请最好的外伤大夫去临江伯府。顺天府也是,临江伯府的孩子初次进京,规矩有所荒疏也很正常,朝廷也不能只重律法不重人情啊,是吴府尹疏漏在先,罚你三个月俸禄,你可有话说么。”
吴府尹能当上京都大管家,也是只千年的狐狸了,见皇上要借自己立威,他自然要配合好了。
“臣不敢有怨言,臣遵旨。”
临江伯先是被荣国公武力碾压,再又被皇上一通连消带打,半点脾气都没有了,在贾代善的逼视下他也只好躬身服软,再不敢在皇上面前抖威风了。等贾代善三人退出九经殿,皇上靠在窗前的罗汉榻上呵呵直笑,问道,“贾政,你觉得临江伯是什么样的人?”
贾政这会儿是守职,站在殿外的回廊上听了全程,听说大哥被人欺负了,他气得不行,心里的坏水汩汩往外冒。
听皇上如此问,他想了下,回道,“临江伯表面上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莽夫,内里却胆小如鼠,施加点压力他就服软了,皇上指望他辖制广西大都督,只怕作用不会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