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人类也是群居习性……
万幸的是,一道倩影抢在兽群,哦不,人群开始蠢蠢欲动之前,第一个冲了过来。
“阑阑一一!”
燕语的激动早已按捺不住,她展开双臂跑来,狠狠扎进苍凌阑怀里:“阑阑,你真的来黍城了!我太高兴了!”
苍凌阑抱了她一下,认真道:“是啊,我来了,你的家乡特别好。”“呦呦!"雪泥也在旁摇头晃脑装可爱。
苍凌阑捏了捏鹿崽子的角,转过身高声喊:“那边儿的两个,可闹够了没有?还不快过来。”
“尼邪牙乐.……
“嗷鸣………
不远处,浴火和月刹好不容易才从冰凉的河水里爬上来。两只都各自趴在冰层上,累得呼哧呼哧地吐舌头,死死睨着对方。这时听见苍凌阑叫了,才一个耷拉着耳朵,一个夹着尾巴,灰头土脸地回到它们的御兽师身边。
燕语眼睛一亮:"呀,阑阑你契约新战兽了!”她蹲下来跟目纹君打招呼:“大猫咪,你好啊。”目纹君怒而炸毛:…嗷!!”
不!是!猫!咪!
月刹在旁边幸灾乐祸,笑得打滚。苍凌阑道:“这是目纹君,青沧那边的虎兽。虽然看着确实有些像大猫吧……咳,总之,它叫浴火。”两人说话间,无数黍城人就在那眼巴巴看着。显然,他们对苍凌阑好奇得很,却又对燕语存着三分敬重,并不好意思插嘴冒犯。
此时虾子们飞走了,河面上还剩着几百只冰爆须公的尸体。城卫兵们行动起来。他们拿着颇大的圆形竹筛子,弯腰去拾那些已被挖出了兽核的虾子。
“哦对了,这个是……
不等苍凌阑问,燕语就爽朗地解释起来:“日落之后,娘亲会在城主府前设宴,请白天帮忙驱逐冰爆须公的御兽师们吃烤虾子呢。可香的,咱们晚些一块儿来吃啊。”
苍凌阑:“你娘亲……黍城城主?”
“嗯啊!"燕语点头甜甜一笑,拉了苍凌阑的手,“阑阑这一路累不累?走,我先带你进城休息,然后慢慢说话。”
“放心,这儿是我家乡,也就等于是你的家乡啦!”不多久,苍凌阑收了战兽,随燕语离开大济河,沿官道进了黍城。映入眼帘的,又是有别于朱雀城、朔城、平城等地的另一番风貌。街道两侧的商贩,不算繁华,却也朴实热闹。卖的多是鱼肉、蟹肉、海藻之类的干物。有趣的是武器铺子,除了寻常的刀枪剑戟之外,还有鱼叉、刺网等渔者不可或缺的玩意儿。至于卖钓竿鱼篓的,更是随处可见。街头巷尾的生物,如吃潮虫、霉蚝、寒天蜗等等,大都是生息在潮湿环境下的无品级小凶兽。
来往行人的步伐不紧不慢,正如江水般悠然自得。燕语带着苍凌阑从东城门进去,沿途许多黍城城民频频转头,看向燕语的目光中满是亲切。
苍凌阑再次意识到,燕氏在黍城所受爱戴,比之苍氏在朔城,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个姑娘随意闲聊着,又走个百来步,只见前方立着一座高大的白石雕像。是渔者身穿蓑衣、高举铁叉,于风浪中瞋目怒吼之态。燕语冲石像扬起下巴,笑道:“看啦,那个便是我老祖宗!”几个小孩正在石像下玩闹。一个把海藻顶在脑袋上,“哦呜鸣哇呀呀″地吐着舌头摇头怪叫。
又一个扮演传说中的燕氏先祖,手拿树枝高喊:“水鬼!我不怕你!”苍凌阑不禁也弯了眉眼,低声问道:“这河鬼,到底是什么凶兽?”“谁知道呢?不知为何,老祖宗没有关于河鬼的记载传世,而且河鬼几百年没出来过了,我们都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苍凌阑便笑:“哦,那燕氏先祖镇河鬼的故事,就无人怀疑过是以讹传讹?”
不料燕语一下子认真起来,气鼓鼓道:“才不是!真有河鬼的,你不信,春天我带你去看。”
苍凌阑本是说着玩的,闻言吃惊得路都不走了:“还能看到!?”燕语:“能的。初春时候,大济河上的镇鬼祠里,可以看到河鬼的影子。我小时候不懂事偷溜进去玩,差点被拖进河里呢。”苍凌阑又是一愣,她的第一反应是:不对吧,不是说河鬼乃是兽王吗?你小时候差点被一只兽王拖进河里,然后现在还好端端地活着,还能乐呵呵邀请我去看河鬼?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燕语那连珠炮似的清脆嗓音就又接上:“阑阑,你留到春天吧,好不好?”
“大济河马上就要解冻了,还有附近的许多冰湖也要融化。到了春暖花开的日子,海兽遍地跑,许多外地的御兽师也会赶来寻求擅长水战的契兽,那可是黍城最热闹的时候!”
这活泼的姑娘满脸期待,抓着她肩膀晃了晃:“留嘛留嘛,阑阑,好不好?我还是第一次有朋友来家乡呢。”
苍凌阑皱眉:“春天啊,我想想……啧,你别摇我了,我真想想。”忽然,一个浑厚的女人声音传来:
“小语,怎么又毛毛躁躁的。”
两人同时回头,只见一个身量颇高的女人向她们走来。燕语立刻欢喜地叫了声:“娘亲!”
苍凌阑定睛看去,只见这女人身穿麻衣,肩宽臂阔。她年纪约莫五十来岁光景,双目灿然有神,面颊上透出常年风吹日晒的红色,像一颗饱满的枣子。且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