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都移不开眼睛。脑子里一直在换算,这些金子可以置办多少田地,买多少粮食,盖多大的酒楼,招多少个伙计。顾危脱去外袍,也脱去一身疲惫:“金子就这么好看?”“你何时回来的?“柳月牙咦了一声,“不是说今天陪父亲在外宴客吗?”“刚回。“顾危饮了酒,这会坐在柳月牙身边,微微合眼,半醉半醒地应着柳月牙的话。
柳月牙一看他脸色就知道他没少喝:“我让人给你备洗澡水,早点歇息吧。”
“不用。“顾危又把柳月牙拉了回来,“我一来你就要走?”他把柳月牙的胳膊捞在怀里,抱紧了。柳月牙怎么抽,这人都不撒手。自那晚的意外后,他们还像之前同榻而眠,但并未再发生什么。这让柳月牙大大松了口气。
只是她也发现,两人的肢体接触明显比之前多了很多。顾危有事没事就喜欢拉着她,看着她。没想到现在喝多了酒,还没忘记这茬呢。
“陪我坐会。"顾危的头重重靠在柳月牙的肩膀上。“那行吧。“柳月牙微微斜着一点身体,好让顾危靠得更舒服些,“今天宴会都有谁?”
顾危嘴里吐出一串人名,俱都是金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几位的夫人、小姐还请过柳月牙过府做客。
“那找他们做什么?”
“要钱。”
“顾家都这么有钱了,你们还要找人家要钱?怪不得喝这么多酒呢。“柳月牙很是震惊,“天啊,难道顾家要破产了?”不知道那句话戳到顾危的笑点,他低声笑了笑,额头在柳月牙的肩膀上蹭蹭:“不是。有一件很烧钱的事,钱自然是越多越好。”“啊,很烧钱吗?可我今天还去用你给我的玉葫芦了。“柳月牙反手从床上拿下来一个金元宝,“我取了一百两金子。原来一百两只有十个金元宝,一个是十两。”
“我说过我的钱都是你的,你拿便是,不用告诉我。"顾危说道。忽然他按住柳月牙的手,蓦地睁眼:“你为什么突然取一百两金子?”以前或许不觉得这个数字有什么不对,但自从发觉自己对柳月牙的感情后,过往调查的事,就一遍遍浮现在眼前。他不会忘记,柳月牙是为什么答应替嫁的。薛家许诺她的,就是一百两金子。
她现在得到了一百两金子,还会履行承诺留在顾家吗?柳月牙只感觉顾危变脸变得可真快啊。刚才还说随便她拿,连告知都不必呢,结果现在就莫名其妙生气了。
她以为他是心疼钱,连忙说:“我就是想知道一百两金子到底有多少,没有想真的拿。顾家缺钱,那我明天就把它们存回钱庄里。”她有一百两金子,是薛家会给的。
这一百两金子不是她的,她自然不会拿。
但顾危却没有听她的解释,他开口追问:“你不会走吧?”“走?我走哪去?“柳月牙觉得顾危的问题莫名其妙。“回答我。"顾危越来越贴近柳月牙。
灼热的气息喷吐在脸上,柳月牙发觉顾危在问这个问题时,居然有些从未有过的慌乱。
“我不走。我不是在这吗?我就在这。”
柳月牙不和喝醉的人计较,温声哄道。
她轻轻拍着顾危的后背,就像幼年时爷爷奶奶哄她那样。顾危“嗯"了一声:“走了也没事,我总有办法找到你。”柳月牙斜眼看他:“有什么办法。”
可这人已经睡着了,并没有再回答柳月牙的问题。柳月牙无奈极了,只能叫人抬水进浴房。
等人都出去后,她自己动手给顾危脱衣服。“这可是你自己醉死过去,我才好心帮你洗澡的。你回头可别说我占你便宜。"柳月牙一边扒拉顾危衣裳一边说。
以前没好意思看,现在好意思了那么一点,她才发现顾危身上的陈年旧伤可真多。
当然还有不少新伤,是刚结痂的。
这人能活到现在,还有那么高深的武功,真是神明保佑了。热水产生的水汽氤氲而上,扑了顾危满脸。他因醉酒失落的意识又开始回归。
当发现有人在侧时,顾危的第一反应是出手掐住那人的脖子。柳月牙一把打开他手:“你做什么?”
水汽略微散开,顾危看见了柳月牙的脸。不知道是不是热的,有几根发丝纠缠在一块,贴在她的脸颊边。
一瞬间,他紧绷防备的身体放松下来。
“既然你醒了,那你自己洗,我还能留个空档,打会算盘呢。“柳月牙把帕子往他脸上一丢。
水声响起,水花四溅。
柳月牙转头去看,巨大的浴桶里却已经看不见顾危的身影。“人呢?你别吓我啊。我没听说过有人在浴桶里淹死的!"柳月牙攀着浴桶的边缘,伸手进水里,想把顾危捞出来。
她的手很快就被水里的手拉住。
坚实而有力。
柳月牙被顾危拉进水里,一张脸覆上来,双唇相贴,双指相扣。在换气的空档,顾危一只手掐住柳月牙的腰身,另一只手开始肆意妄为:“夫人,是这吗?”
柳月牙恨得牙痒痒,一口咬在顾危的肩膀上。两人都在最年轻的年纪,对这种事,哪有能餍足的呢?柳月牙闭上眼享受前,脑子只有一个词,完了,真是完了。身为金安城知府,刘清安虽然离玉京城千里之遥,但昔日与他交好的同僚也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