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别亲
裴衔脚步微顿,对上怀中人那束怀疑的目光,剑眉微微挑动,“我方才可与你说过实话的。”
骏马就在眼前,他将人托送坐到马背上,正要翻身上马之时,少女抬腿踩在他的肩头,居高临下望着俊美的青年,“等等,你先说清楚。”阿姣一双明眸略显锋锐,“马车上你说自己是扭伤,在营帐那里又说并未受伤。”
她眼底隐隐浮现几分恼火,“你莫不是在故意耍我?”见她生起气来,裴衔薄唇微抿了下,如实道“我的伤不在腿上。”那就是一直在骗她了,他那恶劣的心思真是一如既往没变过!阿姣满目愤色,“所以那鹤拐是用来作戏玩我的,亏我还担心心你到底受了什么伤,你作甚不好非要拿这个来糊弄我?!”她因为他受伤还抛下了云五娘。
阿姣看着那张俊脸,越想越是气得不行,也不想听青年的解释狡辩,“大骗子!”
扯动了下缰绳,少女带着怒气策马离去
裴衔抬手欲要唤回骏马,可望着那道逐渐远去的背影,想到她正在气头上,他若一声哨响连人带马唤回来,不亚于火上浇油。青年半敛眼睫,沉默片刻后,选择返身去寻方才中箭的那两只山鸡。赐婚圣旨能让她与他生死同穴,但这远远不够,他本能想要看到她为他担心的样子。
裴衔不怕她生气,怕的是用尽手段激不起她的一丝涟漪,怕的是历经三载消磨,连平安木牌带给他的最后一丝安全感都消失不见。所以他不后悔,他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证实哪怕三年匆匆而过,他在她心底依然留有些许份量,那些不安便能消散几许。雉鸡中了一箭后尚且残活,随手扯了长草将两只鸡绑起,裴衔回想着方才被少女踩在肩头那一幕,侧目看向右肩那浅浅的印记。她这性子比起以往强硬不少,气势都足了。正想着,忽而前方竞然有些许马蹄声传来,以为是沈樾见阿姣是独自回到营帐,便特地前来接他,抬起头,意外的是一抹月白身影映入眼中。望着那策马而来的少女,裴衔缓缓顿住脚步,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急促跳动,那一刻眼中似乎唯剩下那抹清瘦坚韧的影子。直到离近了,他喉结滑动了下,嗓音微哑,“怎么回来了?”阿姣收紧缰绳在裴衔前方停下,扫一眼他手里的两只猎物,白净的俏脸努力紧绷着,“我带你回去,你告诉我明宣姐姐的消息。”他答应过告诉她有关明宣下落的消息,便一定不会反悔食言,这一点,阿姣心里很清楚。
同样,裴衔心中也很清楚,眼前的少女向来是个心软的人,她不会容忍自己作出将人半途丢下的事。
青年将猎物挂好便翻身上马,长臂环住那一截细腰后慢慢收紧,阿姣抿着唇没有说话,只默默加快了速度。
结实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脊背,馥郁的沉贵木香从身后缠绕上来,微凉的耳尖被浅浅碰触一下。
阿姣耳朵不受控制的弹动了下,很快,秋风裹着低哑的短短三字落入她的耳中,“对不起。”
阿姣勉强保持平静的语调,“圣旨都宣下来了,你在担心什么?”离开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裴衔此举到底是图什么,思来想去,忽而想到自己在百安楼去见裴衔之前,还在迟疑如何处理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他一声不吭求来了陛下的亲笔允肯,她无措忐忑不知该如何面对突然成为她′未婚夫'的裴衔,只因为他的′受伤',担忧和关切率先涌上来,这些忧虑被飞速抛之脑后。
而后的缓和似乎顺理成章。
所以裴衔来到百安楼之前,也曾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吗?腰上的力道缓缓收紧,青年将脸埋在她颈侧,呼出的热息喷洒在尤为敏感的脖间,激得阿姣下意识挺直脊背。
他开口时的语气很轻,“阿兄送到边关的信里提到过,曾有人家到宋府提亲,许多次,其中还有章家。”
“我在雪夜里快要熬不下去之时,时常在想若我死在西域回不到京州,你会嫁给谁,会为别人生下几个孩子,日子一长,是不是便会忘记我的存在。”“……“阿姣张了张口,风灌进嘴巴里,让她说不出一句话来。身后,青年高挺的鼻梁轻轻蹭了蹭她的耳后,“你说不想与我再有牵扯,但我一回京州,便求来一道圣旨将你我绑在一起。”“你父兄很不高兴。"那她……自然也是不开心的。阿姣抿唇,”
营帐已经近在眼前,风裹着隐隐的交谈声传来,阿姣似乎听到了有些熟悉的悦耳嗓音,像是明宣。
她渐渐收紧缰绳,骏马乖乖的放慢了步子。许多话在阿姣的咽喉里堵着,有些语句太过煽情,只在脑海里想一想便打心底感到羞耻,更别提她脸皮薄,于是难以开口。她咬着唇垂下眸,抬手搭上环在腰间的那条长臂,低声道,“裴衔,你我的婚期即将定下,除非陛下反悔,不然这婚事不会再变了。”回答她的是沉默的长寂,阿姣在想要不要再开口添一句时,一枚浅浅轻吻烙印在她的耳垂上。
缰绳落入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里,马儿嘶鸣一声掉头往山林而去。潮湿炙热的热吻铺天盖地砸下,大肆攻城掠地,舌尖被吮得有些疼,想要往后撤步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脚跟却一下撞到身后粗壮的高树树根。新鲜的空气被掠夺个干净,她指节揪紧掌下的衣襟,挣扎着试图推动,青年察觉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