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新友
………“明明敲在匣盒上的声音几不可闻,阿姣却觉得像是砸在自己心尖尖上一样,隐隐开始有些紧张。
她咽了下口水,努力保持镇定,“是…是我雕着玩的小玩意儿。”虽说裴衔似乎不再在意,但阿姣自己心里是有点发怂的,总觉得将少女心事向至亲摊开过于羞耻。
“那怎不拿出来。“宋玉昀摸上锁扣,“阿兄替你摆上。”“别!“阿姣噌的一下站起来,掩不住的惊吓之色,“我我我还没做好呢!'“哦?“宋玉昀将她的神态收入眼中,慢条斯理道,“这么用心心还要装起来,我瞧瞧是何物。”
微弱的咔哒一声,青年拨开匣盒的弯扣,阿姣急中生智举起手里的狼犬木雕“阿兄!”
她底气并不是很足,紧张到忍不住屏住呼吸,“你能不能先帮我把这个放到卧房里去,我想摆在窗子边的软榻方桌上。”宋玉昀瞥一眼那巴掌大小的木雕小宠,看她惊慌无措的模样,指腹摩挲了下匣盒的边缘,到底是心软下来。
“只摆这一个?”
“还有还有,有个小老虎和仙鹤的!"阿姣连忙从木箱里扒拉,献宝似的全都递上去,“还有只漂亮小雀儿。”
宋玉昀摊开手全接过来,视线随意一扫,“怎做了那么多?”里面还有小兔子和骏马,他似乎还看到一辆缩小版的车厢。她老老实实回答,,“好玩解闷用的。”
看来她在府上养病那些时日是一点没闲下来,将爹送来的木块全都用上了。青年冷俊的眉眼柔和几分,叮嘱着,“玩归玩,注意莫要伤了眼睛。”阿姣顿觉得如释重负一般,重重点头应了声好,宋玉昀便替她将东西拿到卧房,还没摆好,宋二爷和二夫人两人漫步而来。二夫人注意到阿姣在书房,当即提裙过去帮忙,宋二爷看一眼母女俩,一把拉住从正厢出来的宋玉昀。
爷俩走到游廊对过后,他才低声道,“怎样,阿姣那把木剑是不是要送给沈家小子?”
“儿子还没问。“宋玉昀理了理被宋二爷揪皱的衣袖,“不过阿姣年纪小脸皮薄,直接问起的话似乎此事木已成舟一般,不太稳妥,儿子方才倒想了个别的法子。”
宋二爷疑惑,“什么法子?”
法子很简单,“阿姣回到京州之后出门极少,所见郎君不多,轻易被吸引走心神不过是人之常情,京州不缺好郎君,才貌双全性情极佳者比比皆是,爹觉得呢?″
宋二爷一下反应过来,“你想给阿姣相看郎君?”“不行。"他不甚赞同,“阿姣还未行及笄礼,又刚回家,定是得多留两年,现在谈婚论嫁未免太着急了些。”
宋玉昀轻摇头,“儿子并非此意。”
就算爹娘同意,他也不会愿意让阿姣早早离开家,“只是让阿姣多认识结交一些好友罢了,若她心仪之人真是沈樾,到时一番比较之下,是好是坏阿姣心中也自有评判。”
宋二爷闻言心稍稍安定了些许,凝重叮嘱着,“阿姣心性纯良,与宋家门当户对且家风温厚谦和,至亲之间亲善和睦的郎君才是良配,你可得仔细把关。宋玉昀神色沉稳,“儿子明白。”
已值五月,清晨的曦阳略显几分热意,凉爽的轻风拂来才能吹散那淡淡闷热之感。
宋家,南府。
宋三夫人用过早膳后,便准备更衣去探望急火卧病的宋老太太,起身时随口问起,“三爷昨夜回府了是罢?老太太病倒快有三四日,他这个当儿子一直不见踪影,让大房专等着笑话,快派人去唤他一声来。”侍奉的婢女小心翼翼道,“夫人,三爷昨夜回府去账房支了些银子又走了,该是回赌坊了。”
三夫人闻言一下冷下脸来,厌恶的骂道,“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她自嫁给他便没享过一天福,当年一时贪心徇私,丢了官帽险遭流放也就罢了,没想到他竟十多年如一日的花天酒地,像是沤在泥泞之地里的老根早已发烂发臭。
若不是她一心哄着老太太,这些年陆陆续续从老太太手指缝里抠出不少银子,她的嫁妆早就保不住了。
她当初怎就眼瞎嫁给了这种人!
宋三夫人娇艳的妆容此刻略显一丝扭曲,狠声道,“派人去赌坊找,将人给我抓回来!”
小厮领命而去,宋三夫人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气去更衣。刚收拾好,一个小婢女就匆匆走进来,递上一封信,“三夫人,清鸿道长的弟子之信,门房刚送来的,人还在外面候着。”宋三夫人不看也知道信中写的什么,展开之后随意扫一眼,柳眉一下皱起。沉思片刻,她让婢女拿来笔墨,很快婢女带着回信送回门房。明广拿着信登上马车,恭顺将信递给面前那一袭灰蓝道袍的中年男人,“师父。”
“只有信?”
明广垂头,“三夫人似乎有要事,是她身边的婢女将信送出来的。”清鸿道长将信纸展开,得知宋家二房为了保全宋玉姣早在先前就连夜搬出府,甚至把宋老太太气晕过去后,脸色顿时阴沉得如墨水一般。信封被死死攥得发皱,肩头刚刚痊愈的剑伤因用力开始隐隐作痛,他望向宋府的匾额,眼底是浓浓的恨意。
他费尽心思想让娆儿过上好日子,原本一切都在按照设想那般进行,他看着她在世贵门户中被捧着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