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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花轿(二)(1 / 3)

第67章踩花轿(二)

顾行歌在太平坊的小宅子住了几年,虽说地方不大,好歹干净整齐。两间厢房,一个小厅堂,还有一个巴掌大的院子。院子角落里还开辟了一小块菜地,只是她近日忙得很,没心思打理,如今也就孤零零长着一棵葱,显得有点寒酸。这会儿,她忙前忙后,把方才春华楼特意买来的小菜一一摆上桌。顾贤则笑眯眯地拿出他那大包袱,把从苑川县背来的酥糖、蜜饯全倒出来。父女俩一边摆,一边斗嘴,笑声不断,其乐融融。

魏怀州却站在门外,踟蹰不前。他望着眼前的光景,总觉得前面有一层看不见的结界,自己怎么都进不去。

他对自己的父亲没有一点印象。自记事起,就被宫里那位老太后抚养长大。年少时,他也曾像条摇着尾巴的小狗,乞要一点点的爱意和怜惜。可偌大的皇宫,皇帝的子女们都各自过得战战兢兢,谁又能真正在乎这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呢顾行歌正要给阿娘倒温好的酒,抬眼瞧见魏怀州独自一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便伸手将他一把拽进来:“外头冷,坐里面吧。”屋内,季容正端着茶,坐在最上首,她用目光示意魏怀州:“坐我对面。”魏怀州此时才缓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竞然踏进了方才有些抗拒的范围内。他举着酒盏,站起身,姿态恭谨:“今日伯父伯母远道而来,我未能周全招待,是我的不是。这一杯,先敬二位,权当赔罪。"说罢,他仰脖一饮而尽。

顾贤直拍手叫好。

这酒烈得很,呛得魏怀州眼眶泛红,他有些晕,却还是习惯性地开口:“敢问伯父伯母,平日里是做什么生计的?”话一出口,他立刻捕捉到顾行歌飞快递来的眼神。魏怀州心里一紧,顿时有些后悔。自己探案久了,见人就想先问来历,偏偏这话,在这场合当真问得不合时宜。

果然,季容若有所思道:“行歌竟还没同你说过?”倒是顾贤笑呵呵回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呀,本是苑川县里的教书先生。阿容原是清州人,后来我二人成了亲,就随我搬去了苑川安家。”他说着,指了指顾行歌:“我们夫妻就这么一个女儿,是我们心头宝。你若是真心待她,自然就是一家人。”

魏怀州端正坐姿,连忙颔首,正色道:“伯父放心,我魏怀州一诺千金。”顾贤满意地点了点头,正想追问,季容忽然开口,语气凌厉:“你可曾有过侍妾?”

顾行歌险些一口酒呛住,她猛地站起来,急得直瞪眼:“阿娘,你!”这可是假成亲,再怎么样,都不能问同僚这种问题吧。季容叱道:“冒冒失失的,坐下!成亲是大事,该问的自然要问清楚!”顾贤连忙伸手,把女儿按回座位,笑眯眯打圆场:“小姑娘家家,哪懂这止匕〃

魏怀州却神色不改,立刻摇头,斩钉截铁:“自是没有。”季容又追问:“那可曾心仪过其他人?”

魏怀州抬眸,眼神不偏不倚落在顾行歌身上:“亦是没有。我只钟意行歌一人。”

顾行歌的脸噌地一下红了起来,耳朵也烧起来。明知道这是做戏,怎么自己竞然有些当真。

季容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随即又开始问道: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魏怀州一一回答,从云洲祖籍讲到京城官舍,从各处的田契讲到家中下人。等到这一轮盘问结束,魏怀州早已连喝数盏,终于醉得趴在案几上,再也撑不住。

此时,月亮已高挂在头顶。季容端起最后一盏酒,仰头喝尽,丢下一句:“行了,回房歇着。"随即带着顾贤,走向右厢房。顾贤临走前还不忘兴高采烈地回头冲顾行歌道:“女儿啊,爹要照顾你娘。你那夫君,就你自己照顾吧!”

顾行歌一脸错愕,她看了一眼醉倒的魏怀州,急得直跺脚:“阿爹,总不可能让我二人住一间吧。”

顾贤的声音隔着紧闭的厢房门传来,理直气壮:“那不然呢?你不是都要嫁给他了吗!”

顾行歌简直无言以对。

此时屋外北风呼啸,卷起枯枝败叶在空中乱舞。她瞧了一眼熟睡的魏怀州,总不能真把这人丢在这厅堂里冻着吧。于是顾行歌一咬牙一跺脚,从桌边把人拖拽起来,魏怀州高她一个头,整个人沉得要命。顾行歌被压得东倒西歪,小声抱怨:“怎么这人,越来越重……”她哪里知道,靠在她身上的人,眼皮忽然轻轻一抬,露出清醒的目光,眼底暗潮涌动,随即又迅速闭上,装作一副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样。顾行歌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将人挪到东厢房的门口。眼看着前面就是床铺,她心头一喜,打算一步跨过去。谁知却被门槛一绊,整个人一个规趄,连带着魏怀州也砰的一声,双双摔在了床榻上。顾行歌吓得手忙脚乱,撑起身体,一抬头,竞发现自己和魏怀州的脸近在咫尺,相聚不过一只手的距离。

她怔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地在他脸上打量一圈。嗯,皮肤真是光滑。嗯,鼻梁也挺得好看。嗯,嘴唇……嗯,略过。她忍不住小声嘀咕:“这小子,长得还算不错。”只是想到日后,他极可能会与某个美貌端庄的大家闺秀成亲,她心里忽然空落落的,生出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正出神时,她忽然看见魏怀州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竞偷偷往上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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