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心虚:“老师……”
话未落音,只见孟忧之用一把折扇,重重地敲了顾行歌的脑袋一下。“哎呦!“顾行歌捂着脑袋,哀嚎道。
孟忧之却神色淡然,用折扇点向旁边的桌子:“坐下。”顾行歌乖乖挪过去。
孟忧之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听闻你今日竞在这摆上摊了,我这要是不来看看,是不是明日这合婚司的府衙也要被你租出去了。”顾行歌干笑两声,硬着头皮道:“没…没至于。”孟忧之合上折扇,目光微沉:“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怎么以前在我门下时,没见过你有这般能耐?”
说着,他随手摊开纸笔,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推到顾行歌面前:“来,你给我算算。”
顾行歌当场愣住。这架势,简直就跟当年一模一样。她想起刚到孟忧之门下时的光景。那会儿,她每日要背官府各衙门的名册,有时连官员籍贯、家中几口人、几间瓦房、几亩田地,全都要烂熟于心。每隔几日,孟忧之便要当场考问。若是背错了,手边案卷、书册,甚至那块沉甸甸的镇纸,统统都可能落在她脑门上。
想起往事,顾行歌后背就凉飕飕的。她手里捏着孟忧之的八字,心里暗道:这八成又是个套。
于是她硬着头皮开口,边念边瞎说:“嗯,老师的年柱,吉。月柱,吉。日柱……也吉。”
孟忧之挑了挑眉,打断道:“等等,那不吉的呢?”顾行歌一噎,差点咬到舌头,干笑两声:“老师,有我这个学生在,您自然是万事大吉!”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折扇又敲在她额头上。“油嘴滑舌。"孟忧之目光一转,“怪不得睿王殿下对你念念不忘。”“……啊?“顾行歌愣住,结结巴巴道:“老师你是何意?”孟忧之盯着她看了片刻,才道:“几日前,睿王走的时候,和陛下说起此行发生了这么多意外,未能替圣上分忧,很是遗憾。圣上问他还有什么心愿,他只说,要带你走。”
这一回,不止顾行歌愣在那儿,连一旁的赵清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带去哪里?难不成是,鹤州?”
孟忧之笑道:“自然是鹤州了,不光有你,还要带走何流云,让你们路上做个伴。”
顾行歌是万万没想到,这睿王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为何要带她走,她可不想去什么劳什子鹤州!于是她急忙问道:“圣上答应了吗?”孟忧之慢条斯理道:“答应了。”
“啊!“赵清差点蹦起来,“那主簿岂不是要立刻收拾行囊,跟着去鹤州了?顾行歌咬牙切齿,圣上怎么就点头了呢?她辛辛苦苦在京里跑断腿,日日夜夜为了撮合别人的姻缘卖命,不都是为了满足他的那爱撮合姻缘的癖好吗?如今倒好,一句话就把她踢到鹤州,这算什么事!孟忧之见她快要炸毛,这时才慢悠悠添了一句:“不过,有人开了口,说要你留下。”
“嗯?“顾行歌一愣。朝堂上竞有人替她说话?她百思不得其解,急急追问:“是哪位大人?我得去好好谢上一谢。”孟忧之将折扇一转,目光意味深长:“你认得的。大理寺少卿,魏怀州。”顾行歌怔住,半响没回过神来。
魏怀州?
这这这,魏怀州,竞然会为她开口?还为了她得罪睿王?顾行歌心里五味杂陈,只觉脑袋一时转不过来。自温泉山庄一别,两人倒也有些时日未见,不知是彼此有意回避,还是各忙各的。怎的如今忽然…魏怀州这是转了性子?还是打算先欠自己一个人情,再拿去当筹码,让她帮着撮合他与严江月?
“不过。"孟忧之摇着折扇,补充道,“魏大人当时说的,可不全是好话。他说你探案是一把好手,偏偏姻缘却拉得一塌糊涂。可妙就妙在,你每撮合一桩妮缘,最后都能扯出一桩案子来。如今大理寺上下倒把你当成了风向标。你红线拉到哪儿,他们就查到哪儿,魏大人还正经八百地说,多亏你,大理寺今年的破案数目硬是翻了好几成。”
说到这里,孟忧之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圣上一听,哈哈大笑,说,这样的人才可不能去鹤州,得留在京城好好干才对!于是这事儿也就这么揭过去了。顾行歌当场黑了脸。
原来是这样!
这魏怀州倒好,半句不替她美言,专挑刺人心窝的说。什么“姻缘拉得一塌糊涂",这话要是传出去,她还要不要脸?合婚司还要不要脸?她还傻兮兮以为魏怀州是替她说了好话,结果人家压根不是心疼她,只是单纯想探案!顾行歌被气得脸颊通红,像只被惹毛的小花猫。孟忧之看着她,觉得好笑,举着折扇又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枉是顾行歌这样的好脾气,这回却真忍不住了,抬头便同他吵了起来。可在这嘴皮子功夫上,她哪里是孟忧之的对手?三两句便被压得哑口无言,只能气得直跺脚,反倒惹得孟忧之笑意更浓。
两人你来我往,却无人注意到街口一辆马车慢悠悠驶过。车内帘子微掀,一双眼静静望向摊前那抹熟悉的身影。车夫正要打缰停下,却被主人抬手拦下。马车随即稳稳当当地继续前行。车内坐的,正是魏怀州与秦若木。
秦若木指了指旁边那只雕工精致的锦盒,小心心翼翼开口:“公子,那不正是顾主簿吗?这月团子.……不正是您一早排了三个时辰,在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