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严肃,点头道:
“多谢你的帮助。”
在他看来,铠大哥帮他们打退沙匪,再怎么着,村子都应该热情对待对方,哪有这么冷冰冰的道理,简直不知感恩。
“……你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什么盯上我?”
加入长城前的流浪生涯,他不止一次有过这样的体验,早已司空见惯。
西罗尔的眉头这才松开,眼中闪过得逞之色,整个人的神态一下子变得松弛,轻声笑了起来:“慢点喝,水有的是。”
长城的人马可能到了,自己这边看样子攻不下大月村,那就没必要在这里死磕了。
终于,铠的步伐停了下来,默默看着弥扎消失于漫漫黄沙。
铠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所有人同时扭头,四面八方的目光,齐刷刷移到铠的身上。
“你还太年轻,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根本不知道世道险恶。”王年皱眉。
铠垂下眼帘,转身离开,西罗尔等人招呼了一声,也跟了上去,大部队朝着大月村相反的方向前进。
他承认父亲说的有道理,然而他却反感这种做派。
铠平静地看着民兵们,有些人满脸警惕,有些人眼神躲闪,但都坚定守住暗道口,似乎不容他们这群外人再踏入一步。
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追上铠大哥,当面道谢,并代替自己的父亲与村民们向他郑重道歉。
“等我们拿下你,你就知道了……我看你现在应该快没力气了吧。”
然而王小沙毫不退缩,愤怒地瞪视着王年,这还是他第一次敢这么和父亲顶嘴。
“职责所在。”
王年勃然大怒。
他忽然仰头,咕嘟嘟漱口,紧接着扭头将水吐到一边。
他理解这些人的想法,并不觉得意外,甚至习惯了这样的态度。
王年没有解释,甚至目光都没往他脸上扫一眼,只是紧紧盯着铠。
王小沙胸膛剧烈起伏。
“这条暗道位置已经暴露了,藏身处只能弃用,等会还得把暗道给炸了……”
王年与众多民兵看到村民们毫发无损,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双方激动汇合在一起。
或许父亲的初衷是为了规避风险,可完全不考虑这种态度会让恩人心冷。
他稍稍往前迈了一步,只听一阵铿锵之声,许多民兵举起武器,颤巍巍的枪尖遥遥对准他。
如果先跟着西罗尔去玉城,回来再对付弥扎,就不能保证人家还在这附近流窜了,要是被他逃到别的地区,又要从头开始寻找。
王年语重心长,沉声道:
铠的回复直截了当。
“为什么?”
‘小亏割肉,就当赚了……’沙匪头领自我安慰。
紧接着,铠再次仰起脖子,水囊对嘴灌了起来,喉结上下耸动,发出咕嘟咕嘟的吞咽声。
王年提着铁枪,走上前来,肃然道:“我们村子遭到袭击,还需要休整,就不留大家做客了,各位,请便吧。”
“哦?是什么好东西?”
他回头望去,大月村塔楼下躺着近两百名被遗弃的重伤沙匪,没有任何人跟着他追击,只是看着沙匪一哄而散。
西罗尔脸色数度变幻,最终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意。
寂静无声。
沙匪头领认为这不是怂,而是临机应变。
只是在父亲眼里,如果铠真是热心帮忙的长城守卫军,那么让人家遭受一点委屈是无伤大雅,因为人家就算生气,也不会报复……难道好人的好意就可以被随意辜负吗?
一想象铠大哥遭受的委屈,王小沙就羞愧难当,过意不去。
铠放下水囊,舒畅地吐了一口气。
“……明白了,我这就走。”
昆罗缓缓抽出弯刀,迈步上前,语气饶有兴致:“以防万一,我先给他放放血,让他没力气反抗。”
“他有长城的凭证,既然是长城的一份子,我们应当给予信任。”
袭击藏身处的沙匪被铠打得伤亡惨重,原地留下了一些失去主人的坐骑。西罗尔在这里等铠回来的时候,顺便打扫了战场,收拢了一些骆驼和马匹。
铠轻轻摇头拒绝。
铠环顾一周,发现周围的护卫分散坐着,却隐约将他包围在中间。
“爹!你们太过分了!铠大哥不求回报帮助我们,我们怎么能用那种态度对待人家!”
“沙匪撤了。”铠点头。
还是跑路为上。
西罗尔紧了紧毛皮大衣,看了眼天色,轻声道:“就要入夜了,咱们找个地方扎营休息一晚吧?”
“那、那我怎么办?!”
说完,西罗尔便走开了,转身的时候,他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呵呵,我不渴。”西罗尔摆手拒绝。
只见王小沙解开了一匹矮马的缰绳,翻身坐了上去,用力一夹马腹,下一刻矮马便像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
“我明白,但人家主动帮忙,不代表人家不是别有用心,在云中,一伙沙匪驱赶另一伙沙匪,独自吃独食的情况还少吗?”
‘也不知道他们这时候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