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碎嘴子的话你听,你大哥的话你就不听了?”
陈东矜背过身去不搭理陈东昇。
以前大哥打牌,但也没说欠过什么钱。
现在倒好,盖那么大的房子,还欠下那么多债,得多久才能还上?
陈东矜越想越觉得气,陈东昇就不说了,她爹陈汉军也没拦着。
之前她还听说两人大吵了一架,但现在看上去却什么事都没有。
不仅如此,两人还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
而且爷爷奶奶也是一样。
陈东昇知道陈东矜的犟脾气上来了,知道自己不拿出杀手锏,明天是带不走她的。
“东矜,你看看这是什么。”陈东昇从兜里掏出几张还没去招待所结账的条子。
现在光是卤菜这一项,陈东昇一天就有十五六块左右。
加上田螺和小龙虾,一天下来有二十块出头的样子。
陈东矜看着条子上的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一天赚二十块?!”
“没错,你哥我虽然借了不少钱,但要不了半年就能还清。”
“可是我听说你一天才赚”
“几毛钱?那都是糊弄别人的说辞,这事除了奶奶,咱爸都不知道我一天能赚这么多,所以你看过就忘了这事,如果说出去,那你大哥我会有麻烦的。”
陈东矜不懂村里那些事,但还是紧闭嘴巴。
“给你看这个就是想告诉你,你大哥我不缺钱,所以你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你还小,有些事情没经历过不知道,我跟你说了你也不理解,但你要相信你大哥。”
陈东矜确实不理解陈东昇为什么这么做,在她看来,村里的人都不错。
不过她现在算是知道陈东昇为什么整天那么悠哉悠哉了。
每天就晚上炒点田螺虾尾,煮点肉和素菜什么的,一天就能赚二十几块,换成她,她也悠哉啊!难怪嫂子从不说什么,整天也是笑容满面,还由着陈东昇天天在家躺尸。
一天二十块还有什么好说的?
“爸之前抽经济烟,一包才几分钱,现在抽的都是浏阳河了,你就没发现?”
陈东矜早就发现了,但她也没多想。
“这有什么关系?”
“爸抽的烟喝的酒,最近身上穿的新衣服,那是我买的,所以咱爸每个月的工资除了谁家有红白喜事,其他时候他都花不出去,你想想咱爸的性格,不得帮大哥抠点出来?”
陈东矜噗吡一笑,笑声是那么的动听。
“大哥,你不怕我告诉爸?”
“说呗,我又没说错。”
两人短暂的沉默片刻,陈东矜才开口说道:“大哥,我去复读,但省城就不去了,你赚钱也不容易。”陈东昇没想到这事就这么解决了。
他倒是无所谓,但小鱼知道要去省城后都开心的不得了。
这会说不去怎么行?
她还在家犹豫要带什么好看的衣服过去呢。
“不行!”
“啊?大哥,我都同意去复读了呀!你带我去省城不就是想让我改变心意吗?”
“你嫂子没去过省城,我跟奶奶好不容易劝她一起过去,她这会开心得不得了,你要是不去,那她肯定也不会去的。”
“那. ..行吧,不过说好了,去的钱我自己出。”
陈东昇毫不在意,只是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亮,陈东昇一家还有陈东矜一起踏上了前往省城的路上。
当他们坐上前往省城的班车时,陈幼树和陈幼风两人才睡醒。
陈幼树看着车窗外面有些疑惑。
他不是在家睡觉吗,怎么一睁眼就在车上了?
“爸爸,咱们这是去哪啊?”
“去省城。”
“啊!省城!!!”
这一下把陈幼树给乐坏了。
他不知道省城在哪,也不知道省城和银邑县的区别。
但只要是出去玩,他比谁都高兴。
“去你姑姑那。”陈东昇没好气地说道。
这小子知道要出去玩后,一个劲的在陈东昇腿上蹦鞑,烦得很。
倒是陈幼风醒来后,在刘小鱼的怀里乖得很。
“东昇,把吃的拿来。”刘小鱼说道。
陈东昇从带来的包里翻出早上在车站门口买的烙饼递过去,又把水壶拧开。
早上出门前,他在水壶里灌了满满一壶的米汤,还加了点白糖。
刘小鱼抱着陈幼风,用手一点点把烙饼撕下来喂给陈幼风,陈东昇则在旁边给她喂米汤。
因为要坐四五个小时的车,所以刘小鱼没有让两个小的吃太多。
班车在温水县经停时,陈东昇下来缓口气。
等他们抵达省城的江昌汽车客运站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
除了陈东昇,刘小鱼和陈东矜以及两个小的都瞪大眼睛看向周围。
因为这里到处都是高楼。
马路上的车也远比银邑县多。
“汽车!汽车!”
“喔!喔!”
陈幼树在陈东矜怀里指着路上行驶的汽车大喊,陈幼风也指着那些汽车发出喔喔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