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些热闹的陈家村,这天中午却静悄悄的。
陈东昇去了好几户人家里,连闭门羹都没吃上。
因为他叫门压根没人答应。
有些躲不过去的,也是各种推辞说理由。
因为陈东昇开口就说差两千五。
最后,陈东昇在村里是一分钱都没借到。
倒不是说他借不到钱。
诸如陈汉良,就借了五十给他,但这事陈东昇不好跟他说,只好等陈癞子回来再转交给他。还有就是村里的一些老人,也都愿意借钱给陈东昇。
但陈东昇哪能要他们的钱,而且陈东昇也没想着找他们借。
只是人家住在孩子家,避不过去罢了。
但陈东昇没有接他们的钱。
因为这些老人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不能上工,只能靠编点竹篮之类的卖卖,然后自己种田种地,有时候还得靠孩子接济一些。
陈东昇现在只是假借钱而已,就算是真的借钱,他也不会要。
他要真接了这些老人的钱,那才是会被戳脊梁骨的。
到时候陈汉军怕是真的会打死陈东昇。
因为那些钱都是老人的棺材本。
一下午的时间,陈东昇都是保持着笑脸借钱。
当村里最后一户被他去过后,陈东昇早就在心里狂笑了。
一圈下来,他才借了不到两百块钱。
愿意借钱的基本是几家比较老实的人,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当然,这也不是说陈家村的人真的就是那么势利眼。
只能说盖房子不是什么很急的事情。
如果遇到家里出了大变故,愿意借钱的人还是会多不少的。
借完钱的陈东昇直接去了奶奶家,这事也传到她这里来了。
不仅如此,陈汉军也先一步来了这里。
陈东昇见到陈汉军时,后者脸色还有些难看。
演戏归演戏,但笑话还是被村里人看去了。
好在经过王菊梅的安抚,陈汉军心里的怒火也平息不少。
“行了,把自家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你看看这手摇泵,还是小鱼出钱请人给我安的,你说说你,还不如自己的儿媳妇!”王菊梅看到陈汉军还摆着臭脸,没好气地训斥他。
陈东昇离开家去省城的第二天,刘小鱼就看到爷爷陈道河在井边抹水泥。
然后知道了二老为了方便陈东昇把肉挂井里,省得他还得用桶打水上来,准备按个手摇泵。结果第二天,刘小鱼早上送完卤菜回来时,不仅买来了手摇泵,还把做工的师傅也请了过来,全程没让二老掏一分钱。
王菊梅看到陈汉军脸色还没缓和,于是继续训斥:“再摆你那臭脸,就把自行车还给你儿子!快两百块钱的东西,人家骑了没两天就给你了,磕绊都没打一下,你现在手表都戴起来了,也不知道显摆给谁看,小鱼,你爸那个的确良的衣服别给他做!天天就知道骚包!”
“妈!”
陈汉军被王菊梅一顿训斥,哪里还敢摆什么脸色。
因为手表也是陈东昇买的啊!
但他听到的确良,于是看向刘小鱼。
“奶奶,消消气,爸也就气上两天,过两天就好了,没事的。”刘小鱼赶紧劝慰王菊梅。
“我不是气,我是看到他摆着这臭脸不舒服!”
“妈,陈东昇毕竟是我儿子,今天这事一出,我脸上也没光啊。”陈汉军苦着脸。
“我还是他奶!”
陈汉军立即闭嘴。
老人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王菊梅和陈道河两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他再当回事也不太应该。“行了,你气气也正常,别把身体气坏就好了。”陈东昇出来解围。
随后,他把借到的钱放在桌上,“汉良叔借了我五十块,过两天等强发回来我就还给他,还有一百多是细牙叔、汉才叔跟友贵叔借的,回头我找个机会给他们还回去。”
“那你这是一分都没借到啊?”陈汉军都惊呆了。
自己儿子在村里混得这么差?
“昂,我上来就说盖房还差两千五,有几家本来想借的,听到这话都不打算借了。”
一旁的王菊梅嘿嘿一笑,“他们这是怕你空手套个房子出来。”
当天晚上,陈东微下了工回来就被张全梅拉进屋里,等他再出来的时候,看陈东昇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大哥搞发了,感情是装的?
知道张全梅中午说了那些话后,陈东微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有些话他不好说,但张全梅说就不一样。
两天后,陈道河再次开始找人收窑柴。
一开始大家还没人愿意,毕竞陈东昇前两天才找他们借过钱。
结果大家互相一打听,陈东昇拢共才借了不到两百块钱。
后来还是陈道河拿着现金,跟大家说陈东昇借到钱了,大家这才跑山里去砍柴。
第一天收柴时,陈道河才收了不到一千五百斤。
但每过一天,来帮忙砍柴的人越来越多。
大家也真的相信陈东昇借到钱了。
六月二十四日。
农历五月初四。
宜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