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九点刚过,张志强的车辆准时穿过安全屋外围警戒线,稳稳停在院中。
他和另一位0记运输组警员跳下车,动作麻利地打开后备箱,开始搬卸补给品:
成箱的罐头、压缩饼干、药品、电池……还有几箱矿泉水。
来到屋内,日光灯有些晃眼,张志强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额角在冷光下似乎沁出一点不易察觉的湿意。“两位,辛苦了。”
陈正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张志强搬箱子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不辛苦,不辛苦。”0记运输组警员道。
“应该的,陈Sir!”张志强转过身,脸上堆起笑容,他的语速比平常快了几分:“昨晚……昨晚路况还好,没耽搁。东西都齐了,清点一下?”
张志强下意识地抬手想抹一下额角,半途又生生忍住,手指蜷缩着在裤缝边蹭了蹭。
张志强的眼神在陈正东脸上停留不足半秒,便迅速滑向旁边堆放整齐的纸箱。
“嗯,按流程办。”
陈正东点点头,看了看张志强贴在裤缝的手指。
他没有再多问一句,转身走回指挥室。
厚重的门在陈正东身后合拢,指挥室内,只有应急灯低微的电流声。
陈正东站在巨大的单向玻璃前,视线穿透玻璃,落在院子里那两个忙碌的往屋内搬东西的身影上。张志强正弯腰搬起一箱矿泉水,动作看似流畅,但陈正东捕捉到他起身时,脖颈侧面吞咽口水的动作幅度,明显而僵硬。
陈正东的眼神沉静如古井,但瞳孔深处,一点冰冷的寒芒无声凝聚。
午后,一场只有核心X小组成员参与的“机密会议”在指挥室召开,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陈正东站在白板前,神色凝重,压低了声音:
“形势严峻,那些社团份子的情报能力远超预估。
为了绝对安全,我决定,明晚十一点三十分,将飞全秘密转移至废弃的鲤鱼门造船厂旧址。路线已规划完毕,保密级别最高,只限在座各位知晓具体细节。
何文展,你的QRF小队负责核心押运,徐飞外围策应。明白?”
“Yes Sir!”众人齐声应命,声音低沉而有力。
朱华标眉头习惯性地拧着,何文展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一一鲤鱼门]?
那地方临海开阔,一旦遇袭几无遮挡,绝非理想选择。
但陈正东语气斩钉截铁,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加上陈sir之前种种足以封神的战绩,无人质疑。
这也是以往生死与共铸就的绝对信任。
朱华标最终只是用力捏了捏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命令就是命令。
会议结束,众人鱼贯而出。
走廊阴影里,一道模糊的身影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屏住呼吸,直到脚步声彻底远去。
那身影才无声地融入更深的黑暗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翌日上午,补给车再次驶入院内。
这一次,张志强没有立刻开始卸货。
他靠在车门边,从口袋里摸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在微凉的秋风中迅速飘散。
张志强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视着院内忙碌的PTU警员,和角落里相对独立的x小组队员,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焦灼的探寻。
“强哥,我们不卸东西吗?”跟随他一起来的0记运输组警员询问道。
张志强扯出一个笑容,弹了弹烟灰:
“就这点货,不着急。喉咙有点干,抽支烟顶一顶,顺便想想看,这车补给放哪里方便大家拿。”说完,他慢悠悠地吸着烟。
直到看见邵美淇和卫英姿,从飞全所在的监护室方向走来,低声交谈着离开。
张志强才眼神一闪,掐灭还剩大半截的烟,动作利落地打开后备箱,对另一名运输组警员道:“你将其他东西搬到另外一处存放点,我把蒸馏水送到监护室旁边。”
说完,他搬起一箱标注着“屈臣氏蒸馏水”的箱子,脚步沉稳地走向临时仓库。
那里靠近监护室,存放的主要是飞全要用到的东西。
仓库内光线略显昏暗。
张志强将那箱水放在角落物资堆放处,背对着门口,正好挡住可能投来的视线。
他迅速蹲下,从裤袋里摸出一个比钥匙大不了多少、前端带有特殊弯钩的金属小工具,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
张志强精准地选中最先可能被拿走的一瓶水,特制工具伸入瓶盖与瓶身的微小缝隙,手腕极其轻微地一旋一挑。
那密封完好的瓶盖边缘,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如同尘埃落地的“啵”声,内里的密封环被悄然破坏。张志强另一只手,早已准备好一个微小的密封塑料囊,指尖一捻,一些无色无味的细微粉末,落入清澈的水中,瞬间消融无踪……
直到瓶盖重新被压合回去,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
张志强迅速将这瓶做了标记的水塞回原位,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仓库斜对面,一个伪装成杂物堆的隐蔽观察点内,何文展戴着高倍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