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它小跑。天冷,黑得早,路上几盏灯笼明灭,似乎随时堙灭在昏暗里。犹如他此时的心情。
他自然发现赖矮子的自悔书,和他往日字迹,有很微妙的差别。再想他上吊时,选择过高的房梁,种种迹象表示,这件事有异。可是,有能耐操纵这么大的事的人,定也在朝中。杜谦找自己,王文青都知道了,那个人耳聪目明,定也知道了。他得赶紧回家告知云芹。
告知云芹后呢?他还没定下办法,得问问她。终于到家门口,陆挚只看门半掩着,孙伯不在,不远处,正堂亮着烛光。家里有客人。
他心内一沉,脱下斗笠搁到一旁,阔步疾走穿过院子。正堂外,孙伯守着,许是没见过陆挚这般匆促,疑惑:“老爷?”陆挚只来得及点头,便进去屋内,只看云芹坐在《小鸡炖蘑菇》左边那位上,慢慢啜饮热茶。
坐在右边的,是当今圣上最信任的禁军统领,霍征。他身着软甲,脸瘢痕在灯下,阴影沟壑纵横。陆挚心内一沉,又立刻觉得一切说得通了,有这种能耐搅得两位王爷不安稳的,只有霍征。
他心里紧绷的弦骤地断了,两人四目相对,霍征忽的握住手边的刀。见他闯进来,云芹还奇怪:“怎么…”
小\心。
陆挚连话都来不及说,他几步过来,张手挡在云芹面前。云芹一愣,只看他浑身紧绷,温暖宽阔的后背,几乎遮去对面霍征的影子。下一刻,“咔哒"的一声,对面霍征把刀放到桌上,双手空空。他朝陆挚一笑:“陆状元这是做什么?”
陆挚抿着唇。
他明明已经看到霍征身上没有任何利器,可刹那的惊惧,也未能完全退下。直到身后,云芹叫了他一声:“陆挚。”
刹那,陆挚回过神,他拉着她走离了位置,问她:“没事吧?”云芹摇头。
陆挚又缓了语气,问:“我可有吓到你?”云芹又摇摇头。
陆挚:“还有……”
一旁,霍征实在看不下去了:“问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