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段。她算算时间,说:“阿蔗四岁了,你们不请先生?”云芹说:“是有想过,但这是陆挚老本行,他教阿蔗,更省钱省事。”林道雪:“确实是。”
云芹毫不避讳说“省钱”,林道雪却有些不好意思说。请先生要一笔钱暂且不说,这么多年,云芹身边也没添个贴身使唤的丫鬟。不过仔细一想,她理解的,云芹事事亲为,不习惯使唤丫鬟。但听姚益说,陆家没个跑腿的小厮,驾车的都是车行雇佣的车把式。陆挚如今是朝官,陆家的钱去哪了?
云芹低头吃茶,她浓密的乌发发髻里,斜插一支镶白玉金步摇,金珠子相撞,发出轻轻的叮声。
不高调,但显然是真的金子。
林道雪:“………“钱原来在这。
后半段,云芹和林道雪聊起开铺子。
姚家本家远离盛京,在盛京依然攒了两家铺子,以备不时之需。而林道雪出蜀地前,花了小两年,交代好成都府的家务事,往后那边的铺子,她没有收成,也不用管。
盛京的两家铺子的营收则交给她。
她决心把重心挪到盛京,那就要好好打理它们。这一块于云芹而言,是全然空白。
林道雪讲,她就认真听着,偶尔点点头,不懂的地方也没有装懂。遇到她这样的好学生,林道雪讲到口干舌燥,才记得吃口茶,别提有多舒畅。
回去路上,云芹若有所思。
陆挚衣袖沾上酒气,在马车里掀开点帘子透风。春日光斑清透,忽明忽灭,打在两人手臂上。云芹余光叫它闪了闪,以为是什么,用手按住,才发现是光。陆挚笑问:“你和林嫂子是聊了什么?”
云芹说:“原来京中这些地段,这么值钱。“她列举了一些地方。陆挚:“那一片的商铺,背后都有人的。”云芹疑惑:“官员与家眷,不是不能经商么?”陆挚回:“按理说是不行。不过,官家封公侯伯爵,会赏下田地铺子,还豁免税赋,家里经营这些就不算经商。”
云芹:“原是这样。”
陆挚盖上帘子,小声说:“不过,也有官员用手段得了一些铺子,交由别人去管,这就是另外一回事。”
云芹也小声:“像兼并田地?”
陆挚"嗯"了声。
朝中对此心照不宣,只在前几年,皇帝提起阳河县案子时,在大朝会上点了一句。
那之后好些官员战战兢兢,可皇帝再没别的表示,大家也就放心了。话头点到为止,两人知道不好再说。
等到进了家门,陆挚正换衣裳,云芹朝他招招手,神神秘秘的有话说。他一边绑着衣带,一边低头。
她在他耳畔小声问:“官家什么时候送你田产铺子?”陆挚:…”
他仔细想了下,蹙眉:“至少要到三品官员,或者要有大贡献,只是朝中如今能有的′大贡献',无非就是……”
可是,他不能站队,本身也不想站队。
他兀自道:“如何挣钱,还得想别的法子。”见他开始思索生计,云芹忙也摸他耳朵,笑说:“我就问问,不急。”“家里不缺钱。”
陆挚握着她手腕贴着自己脸颊。
去姚家时候,他看着那些仆役,也想家里若能多添一人帮云芹,就好了。不过比起人,云芹更爱金子。
看云芹目光含着轻盈光点,陆挚禁不住低头,含吮着她的唇。吻渐深,云芹揽住他脖颈。
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并沈奶妈一句:“小姐,慢些!”她忙也推开陆挚,转到书桌边。
陆挚后退两步,又无奈一笑,看看天时,正过了午时四刻。小甘蔗大摇大摆,从屋外进来。
她半长的头发扎着两个辫子,露出光洁圆润白皙的脸蛋,穿着鹅黄祥云纹袍子,手上垂着小金蔗,卡在手腕莲藕般的肉肉里。沈奶妈跟在她后面,躬身道:“老爷,娘子。”陆挚问:“怎么不睡会儿?”
小甘蔗:“想你们。”
云芹正倒了杯水喝,听罢嗤嗤地笑:“谁呀,嘴这么甜。”小甘蔗:“我,是我。”
云芹坐下,朝小娃娃拍拍手,她立刻扭着身子,爬到云芹膝盖上,抱着云芹问:“哥哥呢?”
今日出门前,云芹和她提过姚端。
难为她惦记,她亲她小鼻尖,说:“哥哥今日刚坐船来,让他歇息几日,咱们再和他玩。”
小甘蔗:“好。”
她想起一样东西,兴奋地说:“我今天找到一本画画书。”云芹:“哪本?”
她扭着身子要下去自己拿来。
沈奶妈明白了,赶紧说:“我去拿就好。”那本“画画书"是她在正堂多宝阁上翻到的,里面写着一个个大字:日、月、果、菜等,配着一幅幅简单的画。
倒是生动有趣。
云芹一喜,叫陆挚来看:“这是我刚识字那会儿,你画的。”陆挚也记了起来,眉眼盈笑,说小甘蔗:“压箱底的东西,你给翻出来了。”
云芹便问小甘蔗:“你认得哪些字?”
小甘蔗:“我认得好多。”
她翻着书本,挑出好几个简单的,不过,也有一些自己不认得。她抱着云芹脖子,要云芹念给她。
云芹把她抱到床上,和她一起躺着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