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心中思索着,为什么会觉得顾斯南有些熟悉呢。他搜刮着记忆,炮灰人物在干爹干妈出事前,倒是也随着干爹干妈一起参加过许多交际场合,难道是在那时候见过的,哪个富家子弟?暂时想不出来,许青岚的思绪又飘到游戏中,毕竞这二十年来,炮灰人物待在许家,足不出户,如果要认识人,那途径就只有游戏了。而游戏中虽然形象可以自己捏,但大部分玩家不会投入像炮灰人物这么多的精力,花上十天半个月,去一点一点捏造形象,而是在直接拷贝自己现实中的样子的基础上,进行或多或少的改造。
如果是炮灰人物在游戏中遇到过的玩家的话……许青岚一个个排除过去,忽然心中一跳。他找的这个冤大头,怎么有点像炮灰人物一见钟情,为此连所谓的大猛攻的尊严都能够暂时放下,不惜开了个人妖号扮作女人去追求的那个直男不,不对,许青岚再次比对了一下,发现其实也不像,自诩为大猛攻的炮灰人物品味还是很单一的,永远只喜欢十八十九岁,好似一劈开就能流出汁水的青竹一般,归纳起来就是白幼瘦这三个字的少年人,那个让炮灰人物魂牵梦萦的直男自然也不例外。
而眼前这个冤大头看起来二十几三十岁了,除了眉眼间有那么一丁点若隐若现的,那个年轻的直男的神韵,其他就再找不到一点相似了。男人都是慕强的,冤大头的身材如此高大结实,面容俊朗无双,干什么把自己在游戏中搞成个白斩鸡的样子。
雨越来越大,淋得顾斯南有些睁不开眼,他垂眸望着抱着个小小的包袱,颤着睫羽,瑟瑟发抖,唇色像是朵枯败的白玫瑰的男人,只觉他轻得好似一袭轻纱般,没有任何的重量。
叫他想起儿时在雨中见到的一只蜷缩在墙根底下的流浪的白猫,也是这么瘦,几乎皮包骨头了,他当时本想将那只白猫带回家,可手触碰到时,才发现那只白猫已没了任何的呼吸,可身体却还带着一点点的温度,证明刚死不久。那时他将逐渐变硬的白猫埋入泥土中,心中愧疚为何不早些发现这只猫,或许哪怕只是早几分钟,他都能够救下那只白猫。如今兜兜转转,岁月不知过去多久,他好似又重新将那只白猫捡了回来,他不想再一次,将白猫在无人发现的角落中死去了。眸色动容,顾斯南脚步越来越快,很快到了如今居住的地方。他腾不出手去找钥匙,于是按下门铃,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门被打开。精神霎铄的老管家看到顾斯南时,臭着个脸,但语气却特别关心,“怎么淋成这个样子?少爷,你往日去孤儿院做义工我没说什么,但这么大的雨,你今天还跑那边去做什么,去也算了,回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打个伞,我来接你也不肯,你要是生了什么病,我怎么跟死去的夫人交代?”“抱歉李叔,让你担心了。"顾斯南不介意老管家在其他人家里,已经算是逾越了主仆边界的态度与行为。
老管家将他母亲从小带到大,待他母亲嫁给父亲后,跟着母亲来了顾家,后来他出生了,又像照顾母亲一般照顾着他,虽然是佣人,但他心里是将他当亲人对待的。
他走进房门中,着急的老管家这才发现他怀中竞然还抱着个男人,顿时皱紧眉,唠叨道,“少爷,你怎么又随便捡人回来,这些不知根底的人你觉得可怜,给些钱也就是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引狼入室怎么办?上个你带回来的那个瘸腿的老太婆,就是个手脚不干净的,我要报警你还只是让她离开……老管家真觉得自己是操碎了心,他的少爷实在是太善良了,人心险恶,他要是不在旁时时刻刻提醒着,少爷迟早得栽个大跟头。“李叔,帮我拿两套衣服吧,我身上全都湿了。“顾斯南不动声色地打断老管家的话,将许青岚放到了沙发上。
“对对对!光顾着说话,我这个老糊涂,怎么都忘记给你拿衣服了,你要是生病可怎么好!"老管家连忙匆匆离去。顾斯南拿了条干净的毛巾,擦拭着许青岚湿漉漉的面庞,他知道老管家对他的关心,就像他也同样知道曾经救助过,却想要偷他东西的老婆婆,今天在雨中拦住他,索要钱财的路人,以及这个见到他过来,就摔倒在地上,被他扶起后暗暗打量他穿着的男人的那么一些,可能存在的小心思一样。但他并不介意,人在这世上,总有遇到困难的时候,他并不愿意将这些人往太过坏的地方想,他们所求不过最多也不过就是些金钱,他反正也不缺,舍了也无所谓,于他而言不痛不痒的一顿饭钱,却能让这些遇到麻烦的人,得以在困境中喘息了。
老管家将衣服拿来,顾斯南便准备给许青岚换上,老管家连忙接过活,自己给许青岚穿,让腾出手来的顾斯南换上干燥的衣物,千万别感冒了。顾斯南换着衣服,忽而瞥见茶几上的保温餐盒,“小流来过了吗?”听顾斯南提起这个刚认回来不久的私生子弟弟,正在给许青岚扣扣子的老管家脸马上就黑了。
“也就半个小时前来的吧,说是他学着炖了汤,先生说味道不错,于是也就给你带了些,想让你尝尝。话说的这么漂亮,其实根本就是向你来炫耀先生的宠爱的。这顾家明明只有你一个少爷,他算是哪里来的阿猫阿狗,一时得势,还真拿自己当个玩意了。”
顾斯南无奈,“李叔,小沉以前都在外面,心思可能有些敏感,但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