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努力了半响,终于挤出了一滴可怜的眼泪,然而那表情更像是被洋葱熏到了眼睛,全然没有悲伤,只剩滑稽。“噗一一"一旁帮忙打光的工作人员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程岁的表情已经从最初的无奈,彻底变成了生无可恋的绝望,他痛苦地用手揉着太阳穴,感觉自己的艺术追求和项目进度正在被这两个活宝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二位大小姐……我求求你们了,我这是正经的文艺短片,不是校园喜剧大赛的选拔现场啊!”
几人年纪相仿,说话便也直接,没什么太多顾忌。程岁此刻毫不掩饰他的后悔,觉得她俩纯粹是吃饱了撑的,心血来潮跑来折磨他本就紧张兮兮的拍摄进度。
他叹了口气,挥挥手:“算了算了,你们俩赶紧走吧,别在这儿耽误我进度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这都找的什么演员啊。”言书和路墨对视一眼,一个讪讪一笑,一个犹自不服,还像争辩几句,但看着程岁那副快要崩溃的样子,也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两人在一片善意的哄笑声中,灰溜溜地退出了教室,来时的雄心壮志早已被现实打击得七零八落。
试镜闹剧结束后,两人蔫头耷脑地回到学校。也许是受了打击,也许是折腾累了,言书回到宿舍倒头就睡,直到傍晚才被手机铃声吵醒。
是秦砚奚打来的,约她一起吃晚饭。
路墨极其识趣地找了个“我妈叫我回家吃饭"的蹩脚借口,拒绝了言书的再三邀请,坚决不当明亮的电灯泡。
秦砚奚的车早已安静地停在老地方。
言书拉开车门,蔫头耷脑地坐进副驾,连安全带都忘了系。秦砚奚侧过身,细致地帮她扣好安全带,指尖擦过她的下颌,声音低沉温和:“怎么了?垂头丧气的。”
言书窝在座椅里,沉默了一会儿,扭过头,一本正经地盯着他,没头没脑地抛出三个问题:“奚奚,你觉得我emo吗?你觉得我忧郁吗?你觉得我成熟吗?”
秦砚奚挑了下眉梢,没有任何犹豫,干脆地摇了摇头。“为什么??"言书不服气追问。
秦砚奚目视前方,语气平淡无波,却字字诛心:“我觉得你现在的表情很像……一只没抢到心爱玩具、正暗自枢气,并且盘算着怎么再去捣蛋的短腿柯基。”
“还是那种看起来不太聪明,但自以为很有心眼的。”短腿柯基?
还暗自伛气?
还捣蛋?
“秦砚奚,你太过分了!“言书炸毛,脸颊气鼓鼓地涨红,伸手就去捶他的胳膊,“你把我哥还给我,我哥比你温柔,我哥才不会挖苦我!”秦砚奚任由她没什么力度的拳头落下来,道歉:“好,我错了。”言书哼了一声,扭过头看向窗外,过了几秒,自己又憋不住了,闷闷地解释:“其实我今天去试镜短剧了,女主是比较忧郁的类型。”“嗯?"秦砚奚尾音微扬。
“结果导演说我演不出来,"言书垮下肩膀,语气更加郁闷,“他说我需要演一个失眠忧郁、有点偏执的女主,但我看起来太生机勃勃了。”言书没好意思重复导演那句"像吃撑了难受”。“你喜欢演戏?"秦砚奚问道。
言书没有直接回答,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怎么,奚奚是要给我投资吗?”
秦砚奚没有半分迟疑:“你喜欢就投。”
言书其实对演戏本身并没有太大的执念,更多的是一时兴起和好奇。但此刻,看着秦砚奚这副“只要你想要,哪怕是天上月亮也想法子给你摘下来"的毫无原则的宠溺模样,她的玩心大起,忍不住就想逗逗他,看看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她故意轻咳一声,坐直了身子,开始提要求:“其实吧,我仔细想了想,我觉得那个剧本太苦大仇深了,没什么意思。你要是真投的话,能不能给我找那种……嗯……爽一点的剧本?就是那种……大女主爽文!你懂吧?开局可能有点惨,但后面一路逆袭,打脸虐渣,事业爱情双丰收,看得人特别解气的那种!”“可以。”
言书得寸进尺:“还有衣服妆造一定要好看,非常好看,特别好看,绝对不能敷行!”
“可以。”
“剧情要苏!要爽!打脸要快!反转要强!要让观众看得肾上腺素飙升!”言书挥舞着拳头,越说越兴奋。
“可以。”
“最好能飞天遁地,无所不能!智商碾压全场!让所有反派都跪下来叫爸爸!”
“可以。”
言书越说越嗨,脑洞大开,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爽文世界里。她瞄了一眼秦砚奚,见他始终面色平静,有求必应,胆子顿时肥上了天。她清了清嗓子,图穷匕见,说出自己最大胆的要求:“嗯……还有就是……类似那种贵妃的后宫之类的……你给我来个一百零八个男主吧。类型不能重样,要霸总的、奶狗的、狼狗的、禁欲的、妖孽的、高岭之花的…但个个都要帅得惨绝人寰!怎么样?
秦砚奚沉默了。
言书听到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沉难辨,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那目光有实质的重量,压得言书脸上的笑容渐渐有些挂不住。最终,秦砚奚丢下清晰无比的七个字:“言书,你想得真美。”言书笑问:“不是你说什么都可以的吗?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