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软乎乎的,语调带着娇憨,答话时微微歪头,像一只小鸟一样。了结因果……
殷临渊默念着这四个字,他借她的血解开封印,那么,既然她希望他留下,参加这什么劳什子节目,那便留下。
他微微颔首:“可。”
然而,当工作人员试图靠近他时,他周身气息骤然变得凌厉,虽未言语,却让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止步,不敢僭越半步。工作人员无奈道:“邵老师,您这……我们这边要给您做个造型”总不能让人穿着汉服上恋综吧,化妆室与服装室在一个屋子,现在虽不用化妆,但总得给人换身衣服,让人轻快点。只见殷临渊抬手,修长的手指虚虚握拳,在化妆台上轻轻叩击了两下,声音不大,却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
“叩叩。”
几乎是同时,化妆室的门被敲响了。
宁溪离得近,伸手开门,门一开,她顿时愣住,门外整整齐齐站着八名身着同样汉服的男子,皆是容貌俊秀的人,但肤色是统一的近乎透明的苍白,周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
他们对着殷临渊无声躬身行礼,看到主人微抬下巴,许可他们靠近后,鱼贯而入。
随着他们的进入,房间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骤降了好几度,一股莫名的寒意渗入肌肤。
宁溪忍不住抱了抱手臂。
殷临渊只以眼神示意家仆,轻声道:“宣鹤。”其中一个汉服小哥立刻站出来,从怀里掏出几锭金元宝,给在场的人一人一个。
小哥彬彬有礼道:“家主夤夜而来,多有叨扰,些许黄白之物,还请诸位笑纳。”
宁溪与工作人员们倒吸一口凉气,掂了掂手里的金子,跟鸡蛋差不多重,至少五十克,按照现在金价值四万多。
一个服装师被叫醒本来怨气满满,看到金子后瞬间两眼发光,嘴唇颤抖:“这……这太贵重了吧,我不能要。”
名叫宣鹤的小哥微微一笑,温柔且不失力道地将金锭推过去。“还请诸位暂避片刻。”
众人忙不迭退出门去。
走到门外,几人面面相觑,交换眼神,这郁太子的排场,也太大了吧,自带家政团队?而且这间化妆室的空调是不是开得太足了点?工作人员睡梦中被叫醒,但因为来人身份特殊,牛马们不敢当面说什么,原本觉得深夜一个汉服男子出现在拍摄现场有些奇怪,但这人身边跟着八个家政,而且出手就是大十几万,工作人员们瞬间就不再怀疑此人身份了。宁溪看到工作人员黑眼圈比眼睛还要大,忙说她可以帮忙给男嘉宾讲流程,让其他人都去睡觉,大家揣着金元宝,恍恍惚惚回去了。送走工作人员后,宁溪转身回到化妆室门前,正欲敲门,却发现门并未关严,留着一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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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离开后,宣鹤等人齐刷刷地跪在殷临渊脚边,姿态恭敬无比:“恭贺主上复苏!”
殷临渊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他的神识已游遍此界,看到如今凡人世界精彩纷呈,男女装束与昔日大不相同,行动肆意无礼,而且男子多为短发。他眉头微挑,手指一动,青丝簌簌落了一地,瞬间便理出一个短发造型,对着镜子端详一会,自觉颇为新奇。
宣鹤等人都快吓死了,连忙小心翼翼地拾起断发,又不敢多嘴问一句。宣鹤关切地低声询问:“主上,您的魂体凝聚可还顺利?”殷临渊未答,而是指尖微动,周身那层用于伪装的法术悄然散去。活人富有血色的皮肤霎时消失不见,殷临渊裸露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人般的青黑色,仿佛沉寂地底千年的古玉,冰冷坚硬,毫无生机。更骇人的是,他那双原本深邃的凤眸此刻竞是一片纯然的漆黑,瞳仁占满了整个眼白,任谁看见此情此景都会觉得他不是人。宣鹤等人见状,却面露欣慰:“主上恢复神速。”话音未落,殷临渊毫无征兆地转头,头颅扭转一百八十度,纯黑的眼眸精准地看向了门缝后的宁溪,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宁溪仿佛被无形的冰锥刺中,浑身一僵。
她慌忙后退一步,心脏狂跳,用力眨了眨眼,再看去时,门缝内的景象已恢复正常,殷临渊依旧俊美无俦,肤色冷白,只是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宁溪摇了摇脑袋,刚才那惊悚的一幕快得如同幻觉,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熬夜产生了错觉。
她定了定神,推门进去,声音温软:“绍玄老师,现在已经很晚了,半山别墅那边大家都休息了,不好再去打扰,要不,你先和我去后山的山洞对付一宿?明天再安排你的房间。”
殷临渊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他自然记得那处阴冷潮湿的山洞,让他屈尊降贵住那种地方?
几乎在他皱眉的瞬间,侍立一旁的宣鹤与另一名仆从宣岚立刻心领神会,无声无息地退到门外,化作两道微不可查的阴风,瞬间掠向后山。宁溪领着殷临渊重新回到后山时,吓到小小的惊呼一声。“啊,这这
眼前哪还有什么简陋的山洞,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飞檐翘角、古朴精致的宅院,青瓦石墙,朱漆大门两侧还挂着灯笼,在夜色中静静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与周围的山林环境奇异地融合,仿佛它早已在此存在了数百年。宁溪吓了一跳,拉住殷临渊的袖子:“这里怎么会突然多出一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