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力量如潮水般荡开,他确定四周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勒瓦尔便生出疑惑——
他这是怎么了?
再低头,对上了那双圆圆的眼睛。
辛月腹诽,她只不过问了一个问题而已,这位先生至于一幅要吃掉她的表情吗?
明明已经封住了她的气息,可勒瓦尔还是生出了咬她一口的冲动,他想含住她的眼睛,含住她的脸蛋,将鲜血吮吸出来……
勒瓦尔倏然一惊,奇怪,他又不是食眼鸮,为什么会生出这种古怪的念头
“不要像只狐獴一样。”
勒瓦尔用手杖敲击马车地板,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要不是她的鲜血引起了他数千年来毫无波动的食欲,让他有了几分兴致,他绝不会允许这种卑贱的、肮脏的、丑陋的人类待在他身边,她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辛月抿嘴,嘴巴真毒,舔一口会毒死自己吧。
不知马车行驶了多久,穿过平原后,车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就全是一成不变的绿色了,种满松树和冷杉的高大山脉绵延不绝,道路两边的绿意快淹没他们。
不知不觉,困意席卷了她的身体,她在车上打了个盹。
闭着眼睛、毫无防备的人类就趴在大腿旁,黑漆漆毛茸茸的发顶扫过他僵硬坚实的腿部。
勒瓦尔觉得有些瘙痒。
再醒来,夜色已经暗沉了下来,但马车还在前进,夜幕四合,四周除了面前矜贵的贵族老爷和他忠诚的随从外,没有其他人,辛月终于感觉到一丝不安。
她的脑袋紧紧贴着勒瓦尔大腿外侧,只要她有动作,他一定会觉察。
辛月不敢动。
听说很多有钱人都有变态的爱好,中世纪时有用少女的鲜血洗澡的,或者将孩子视为猪羊来吃,那些有钱人为了满足他们变态的爱好,什么事干不出来?
这个男人不会也有类似这种变态的爱好吧?
许是黑夜放大了人类的不安全感,辛月满脑子胡思乱想。
就在她被自个的想象吓得快要跳车时,马车终于慢了下来,她听到一直沉默不语驾车的随从开口说话了。
“勒瓦尔大人,我们抵达赫尔巴诺的领地了。”
随从站在了车门外,恭敬地低着头,等候吩咐。
勒瓦尔微凉的声音被夜色衬得更凉了几分:“叫他来见我。”
辛月撩开车帘打量外面,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苍翠的松树林梢上挂着一弯明月,月光照耀下,一条宽阔的大路盘旋在山林之间,马车停在一座长桥上,前面两座铁质疣猪雕像,桥下的河水奔流不息,雕像拱卫着一座高大的门楼
此时,门楼里的大门正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建筑,那是一座颇有历史感的城堡。
城堡厚重的门开了一下,一个黑点从城堡里走出来,像是有人要过来迎接他们。
辛月看见来人模糊的影子后就看向勒瓦尔,只见他还是闭着双眼,没有任何要与人交流的意思。
她又看向来人的方向,却不见刚刚还能看到的模糊黑点。
马车外突然响起声音:“在下是赫尔巴诺公爵的长子凯文,奉公爵之命,特来迎接来自神殿的尊贵客人。”
辛月吓了一跳,这人脚下是踩着滑板车滑过来的吗?怎么这么快?
目测城堡大门到门楼这里,直线距离至少一百多米,他怎么做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就走过来?
勒瓦尔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闭目养神。
身为随从兼马夫的西格开口:“你以为你够资格出现在我们大人面前吗?你的父亲都要向我们大人跪下,露出咽喉以示尊敬,区区公爵之子,竟然不自量力地越俎代庖,叫赫尔巴诺滚出来。”
辛月透过车帘看向西格的后脑勺,人高马大的肌肉男,没想到还身兼太监的工作,这几句话说的,声音再尖一点,完全就是个洋人大内总管。
凯文皱起眉头,给他初拥的父亲赫尔巴诺,是血族长老之一柯林尼斯的儿子,在他血族,除了始祖,没有比几位长老地位更高的了,也就是说,他的父亲完全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作为父亲第一个初拥的孩子,身份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要不是父亲最近触犯了法律,该隐神殿的长老会派执法者前来,他才不会纡尊降贵地出来做迎接工作。
等等……
凯文突然福至心灵,却又不敢相信自己想到的,面前的血族他认出来了,西格除了是该隐神殿最优秀的执法者外,还是勒瓦尔大人的扈从之一,马车里的不会是……
冷汗从额角渗出,凯文发自内心地臣服下去:“是,我立刻唤父亲前来。”
辛月惊讶地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男人,她有想过勒瓦尔身份地位不同凡响,但没想到他这么受人尊敬……或者说畏惧。
马夫刚刚说什么露出咽喉,什么公爵,辛月思考着这些词汇的含义。
这个男人难道是□□/头目?
十九至二十世纪,正是美国黑/帮最猖狂的时候,他们甚至会当街枪/杀/总/统。
辛月悄悄打了个激灵,她不着痕迹地看向勒瓦尔手里的手杖,他待会儿不会从手杖里抽出一把木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