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蒙跟蒋子龙的时候,大家也都不急,就这样站着聊了起来。
整个颁奖大会,过程其实是十分无聊的,可能就听巴金讲话稿的时候,大家要稍微认真一些,而且也没办法全程认真。
大会途中,大家坐的位置比较分散,也没什么时间讨论。
这会儿颁奖结束,盛会好像才刚开始,众人都挺兴奋的。
张抗抗看向杨翊,“一开始颁中青年诗人优秀新诗奖的时候,我就在想,木羽要是没有获得小伙奖,是不是也能弄个新诗奖。”
邓友梅点头,“我认为是可以的,《山民》应该获奖。”
汪浙成笑道,“评委会的同志们,还是太过于保守了,我认为是即便木羽拿到了中篇小说奖,也依旧可以再拿一个优秀新诗奖。”
“哈哈,是有点保守了。”张抗抗说道。
这时冯骥才上了厕所回来,听到张抗抗的话,好奇道,“什么保守了?”
张抗抗给他解释,“汪浙成说,评委们太保守了,应该再给木羽一个优秀新诗奖的。”
冯骥才笑着点头,“确实,是应该给一个。”
虽然他们这么说,但是心里都知道,这种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木羽能拿到一个中篇小说一等奖就已经超出大部分人意料了。
“可惜了,要是木羽能拿两个奖,就有意思了。”
冯骥才笑呵呵地说道,“优秀新诗奖不拿也好,那玩意拿着没什么意思,今天获奖的那些诗,我都没听过几首。”
“咳咳。”邓友梅轻咳一声,“慎言,这要是给评委们还有获奖诗人们听到,肯定是要不高兴的。”冯骥才眦牙笑道,“可能是我平时不怎么关注诗歌吧。”
“我倒是看过几首,不过这些诗人我也不是很熟。”张抗抗又问杨翊,“木羽,你对这些诗人熟悉么?”
毕竞杨翊在诗歌圈也颇有名气,张抗抗这么问也正常。
杨翊摇了摇头,“我就发表过两首诗,也没有参加过诗人的聚会。”
诗歌圈里面,杨翊就认识北岛、芒克等人,还不是通过正规路子。《今天》的读诗会,杨翊去旁观过一次,也没认识什么人。
后来《诗刊》组织过活动,邀请杨翊参加,但是杨翊都以没时间婉拒了。事实上,他能挤出时间,不然也不会去参加上沪作协的活动了,只不过对于跟那些诗人聚会,他没什么兴趣。
至于今天上台领奖的诗人,他也就“认识”个舒婷,这种认识,仅限于知道她长什么样。
冯骥才好奇道,“你们朦胧诗派私下没有交集么?”
还没等杨翊回话,张抗抗奇怪道,“木羽也算是朦胧诗派的?我印象中不是吧。”
所谓“朦胧”,是从去年《诗刊》第八期里面提出来的,当时评论家章明发表了一篇文章,名为《令人气闷的“朦胧”》。
文章中,章明表明,当下有些诗歌写得十分晦涩、怪癖,让人读了几遍也得不到一个明确的印象,似懂非懂,半懂不懂,甚至完全不懂,百思不得其解。
而这些诗歌,被章明命名为朦胧体。
章明在文章中引用了杜运燮的《秋》跟李小雨的《海南情思夜》,但其实他所针对的主要对象是新诗潮的探索者,像北岛、江河、芒克、顾城、舒婷等人。
不过对于木羽是否属于朦胧诗派,说法不一。
有人认为,《山民》有着典型的朦胧体特色,主要靠意象的运用,读起来让人似懂非懂。
但也有人认为,《山民》并不朦胧,跟那些所谓的朦胧体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在空间运用上以及意象运用上,它有独特的艺术色彩。
章明的文章发表之后,也有人对朦胧体表达了支持,比如“南宁诗会”之后,燕京大学的教授谢冕发表了论文《在新的崛起面前》,告诫应该人们沉住气,保持宽容,勇于接受挑战。
在他的论文里面,赞扬了《山民》对当代诗歌的革新作用,认为《山民》为现代诗歌带来了新气象,新方法。
虽然谢冕并没有写“《山民》是朦胧体”,但他的那篇论文主旨就劝诫人们接受朦胧体,同时他又举了《山民》的例子,人们自然而然的认为谢冕把《山民》归在了朦胧体中。
不过燕京大学的另外一位教授艾良却发论文表示,《山民》是《山民》,朦胧体是朦胧体。此前,艾良公开对朦胧体表示了嘲讽,他否认《山民》是朦胧体,就是不想也嘲讽《山民》。所以说,杨翊算是个薛定谔的朦胧派诗人。
他是不是朦胧派诗人,取决于评判之人在什么阵营。
“朦胧派”诗人们以及支持他们的人们,就认为杨翊跟他们是一边的,而批评朦胧体的人,又竭力地把杨翊跟其他朦胧派诗人给分开。
正因如此,冯骥才跟张抗抗的印象完全不同。
冯骥才印象中,木羽就是朦胧派诗人,跟北岛、舒婷是一帮的。而在张抗抗印象中,木羽只能算是“新诗探索者”,跟朦胧体没有关系。
而他们能产生两种完全不同的印象,其实还是因为“朦胧派”的定义不明,光从诗歌的本身,有时候难以判定是否属于朦胧派。
即便是提出朦胧体的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