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幻想是要破灭了。
倒是对《文艺报》的声援,杨翊是感激的。
他首先感激撰稿者刘西城,然后就是冯先植了。
因为他知道,《文艺报》能够发这篇文章,肯定跟冯先植有很大的关系。
从杨翊出道至今,《文艺报》一直对他颇为偏爱,发过的几篇关于他作品的文章,都是正面的。徐晓虽然之前很担心,但是现在看到《文艺报》出来声援,她也放下心来,有《文艺报》撑腰,情况应该坏不到哪儿去。
她看着地里面的绿苗,问道,“这种的都是什么?”
“胡萝卜,向日葵,还有黄瓜。”
“中间这是向日葵啊。”
“嗯,中间这一块是的。”
“这向日葵能炒瓜子么?”
“那不能。”
“哦,可惜。”
徐晓笑了笑,正要再说什么,蒯风又骑着车过来。
蒯风人还没到,就高声喊道,“好消息,好消息。”
杨翊看蒯风手里攥着报纸,就知道他应该也是看了《文艺报》上面的文章,过来跟自己说的。等蒯风到了跟前,正要说话的时候,杨翊笑道,“是不是《文艺报》上发文章声援我了?”“你怎么知道?”蒯风一脸诧异,随即他看向徐晓,一下子明白了。
知道自己来迟一步,蒯风面露失望,“没劲,我回去了。”
杨翊却一把拉住了他,“别急,既然来了,帮我一起施肥吧。”
“我不干。”蒯风把手一甩,就准备上车跑。
但是他腿刚跨上去,牛小奇就骑着车来了,“杨老师,杨老师。”
就当杨翊以为牛小奇也是来说《文艺报》的事情时,只听牛小奇又说,“有电话,有电话。”一听有自己的电话,杨翊拿着毛巾擦了擦手,然后一把塞到蒯风手里,“交给你了,我去接电话。”说完他就迎着牛小奇过去,那边牛小奇已经一个“甩尾”调转车头,杨翊顺势坐到了后座,他们一起朝着北门传达室去。
不是总机房用大喇叭喊,而是牛小奇同志,肯定是短途电话,杨翊坐在后座问,“从哪儿来的电话?”“说是社会科学院来的。”
一听是社科院来的电话,杨翊第一反应是《世界文学》或者《国外社会科学》那边的来的。因为他平时跟社科院的接触,都是跟这两个刊物有关。
但是到了地方,接通电话之后,对方却传来一道老者的声音,“木羽同志你好,我是社科院文研所的陈荒煤。”
听到是陈荒煤,杨翊十分意外,因为他们之前从没有过交集。
“陈荒煤同志,你好。”
“明日有没有时间,来文研所坐坐?”
面对陈荒煤的邀请,杨翊好奇道,“请问有什么事情么?”
“《文学评论》组织了一场关于《降临》的讨论会,就在明天进行,作为组织者,我当然希望作者本人能够参加。”
听到是作品讨论会,杨翊有点不太想去,因为他也没什么什么要跟人“辩一辩”的,过去之后,基本上就是听别人在聊,有点浪费时间。
但是杨翊心里清楚,《文学评论》这时候组织讨论会,而且陈荒煤还亲自来电话,应该是要跟《文艺报》一样,声援他,反击《津沽日报》的那些批判文章。
此举是为了他好,即便他不感兴趣,也不应该置身事外。
“是上午还是下午?”
“下午,你一点钟之前到便可。”
“明天我一定准时到。”
“好,那明天见。”
“明天见。”
陈荒煤要挂电话之前,又多说了一句,“木羽同志,面对批评,要放松心态,不要对文艺创作丧失信心。”
杨翊的心态其实一点都没有被影响,但是听到陈荒煤鼓励自己,他还是感激道,“谢谢你,陈荒煤同志“不用客气,明天见。”
这次,陈荒煤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