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非常喜欢《月亮与六便士》，他也是因为杨翊才知道毛姆这个作家的。
“我平时也会看一些英文原作，早期因为水平不够，看得懵懵懂懂的，不过之前插队的时候，遇到那些英文小说，即便看得不是很懂，也是看得津津有味，因此英文水平才有所提升。”
杨翊笑道，“你插队的时候，还能看到英文著作，那可不容易。”
“是啊，十分不容易。”韩少功感慨道，“那时候图书馆被封了，很多书也成了禁书，不过也不是铁板一块，那时候不是有一个说法么，要利用一切反面材料，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借口，所以当时很多国外的文学名著，只要在封面写上“此书必须彻底批p’，就安全了，可以作为反面材料大张旗鼓开始研究。”“那时候没看过毛姆？”
“没有。”韩少功摇摇头，“其实很多英文著作，都不是原版，比如我印象很深的一本书，叫《生命不可承受之轻》，作者是个法国人，我看的是英译版。”
杨翊点点头，“最开始的时候，我翻译的《乡村医生》，其实就是从英文版转译过来的。”韩少功也并不意外，他早就想到了。
杨翊翻译的作品，除了最开始的那篇《乡村医生》之外，就没有一篇是法文作品，可见杨翊的法语水平应该不是很好，《乡村医生》大概率是从英文版本转译过来的。
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如今国内翻译人才稀缺，这种转译的情况经常出现。
法语还好点，一些比较小的语种，几乎只能依靠转译。
就说《生命不可承受之轻》的作者昆德拉，本身就是捷克人，他的一些作品，可是用捷克语写的。但是国内想要找到正儿八经的捷克语翻译人员，是非常困难的。
“对了，我听老表说，你的《沿河而下的人》翻译成英语在国外发表了？”
当时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韩少功十分羡慕，哪个作者不希望自己的作品被翻译成其他语言在世界范围内传播呢？
杨翊笑着点头，“嗯，我自己翻译的，在《中国文学》上发表。”
“怎么样？外国的读者有什么反馈？”
杨毅耸耸肩，“没什么特别的反馈。”
其实还是有反馈的，《中国文学》也收到了个别外国读者的来信，专门问了《沿河而下的人》以及作者Yangy i。
另外，他们的订阅多了一点点，不过这是否跟《沿河而下的人》有关真不好说，因为近几个月他们的订阅量都在缓慢上涨，这次更像是正常的上涨。
听到没什么反馈，韩少功比杨翊还要失望，他这才意识到，不是说作品在国外发表了，就能传播开，很有可能面临的情况是无人问津。
其实韩少功还想问问，是不是一点反馈都没有，还是说其实有反馈，不过不是正向的。
在韩少功看来，如果有非正向的反馈其实也是一件好事，这样至少知道问题在哪儿，总比一点反应都没有要好。
但是这种话，韩少功不可能当杨翊的面问出来的。
他又笑着安慰杨翊，“很正常，国内审美存在差异，《中国文学》的发行量又不是很高，想要引起反响确实不容易。”
听到韩少功安慰自己，杨翊笑了笑，“我本身期望就不高，自然谈不上失望。”
之后韩少功跟杨翊聊了不少国外的文学作品，越聊就越感觉杨翊实在是博学，对那些国外的文学作品都十分了解。
杨翊解释说自己在资料室工作，见过的外文资料很多，所以对外国文学了解一些。
韩少功依旧在感叹，虽然师大校资料室的文献多，但一般人哪能看得过来，而且看过也未必能够记得住后来袁田笑着说杨翊记性好，还拿杨翊记得韩少功这事来说明，韩少功又忍不住感叹博闻是建立在强识的基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