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被子的手指绷紧,他终究还是没有完全狠的心下来装作视若无睹,抬头凝望着他,因为生病或者是因为咬牙的力道过重,而失去血色的唇瓣张开,在出声的最后关头堪堪收住。
禅院甚尔看着那双继承自自己的翠绿眼眸中布满了湿润之意,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泪水,明白他终究是不舍得。
毕竞他才三岁大,正是感到不安需求更多爱意的时候。只是那些谈话,实在令他无法做到视若无睹-一小孩子或许不懂各种弯弯绕绕,但是他们能够感受到直观的情感。
喜欢与不喜,他们是分得清的。
望着那张伤感的脸,禅院甚尔到了嘴边的一句:你好好待着,我有事先走了…….
到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别摆出这幅模样,我倒是也想走,不过肯定要被护士跟医生打电话烦。”禅院甚尔道:“你就好好躺着吧,等你养完病再说。”说这番话的语气依旧不算中听,只是,却驱散了禅院惠眼瞳中的大部分水汽。
他点了点头,同他说出了自生病以来的第一个字:“好。”是夜,禅院甚尔在陪护的床边上盘腿坐着,目光落在不远处睡着的禅院惠身上,他这次不再是像是虾米的蜷缩状了。这令他想起了不知道是从哪儿听到的一段话。人睡觉时的姿势,能够反应他当前的心理状况。抱成团就是不安全,而还有闲心瑞被子,四仰八叉地躺着,毫无防备地露出肚皮。
足以说明如今他是放松状态的……
至于发生改变的原因,毋庸多说。
可察觉到这一点,却让禅院甚尔整个人愈发烦躁,翻来覆去闹腾了大半夜,还是睡不着。
“可是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等病好了,就去见见姓孔说的那个女人吧…”“唔,还是等找到能护身的东西再说吧,生病闹腾更让人头疼………不同于禅院甚尔的辗转反侧。
这一夜的风祭居云过得却是堪称潇洒恣意。白天,他玩够了名古屋城区,并且品尝了他们的特色美食,弥补了被辣椒此刻放倒的不满。
到了傍晚要考虑住宿时。
风祭居云想起了昨晚在海船上美景,于是放弃了酒店,选择租了一艘游艇,并指使着船长开到了近海的临界点。
而后,沐浴着夜色与满天星光、枕着海浪的波澜一夜安眠。船长按照他的吩咐,在清晨时分将他叫醒。风祭居云坐在船尾,双脚在海浪中荡漾,感受着海量温凉的温度,一边品着对方调制的一杯低酒精鸡尾酒,一边欣赏昨天因为禅院甚尔的捣乱、所以害自己没有看完的夕阳。
等到阳光的变得刺眼,他终于心满意足地眯了眯眼:“难怪都喜欢凑到岸边,海上日出的确好看……”
风祭居云准备回船舱让船长开船回港口,刚起身,忽然听见了一声咔嚓的声音。
身体瞬间绷紧,肃杀的冷意在迅速席卷。
他立刻循声看去。
发现这声音是来自于船长对准自己的相机时,放松了身体。只是仍不解地问:“为什么…要给我拍照?”船长看着他冷峻的脸色,意识到自己好心办坏事,挠了挠了脸颊,尴尬解释:
“想着您特意在海上待一晚上只为欣赏日出,我以为您很喜欢这份景色,就想帮您定格这一瞬的美好,留个纪念……说着,手中的拍立得就已经冲洗好了照片。他立刻恭敬地双手奉到了风祭居云面前。
既然拍好了,那就顺带看一下吧。
风祭居云想着,伸手接过。
只是这照片时机拍的着实不好,因为那会儿自己正好起身,并且感觉到人然后侧身望来,脸色也不算好看。
但自己身后遥遥海平线上初生的那一轮大日却被摄录了下来,二者算是同框。
说是纪念照,也行?
又因为这是他的第一张风景合照,船长那句话在他脑海中回荡。定格美好么……
风祭居云翻手瑞进兜里:“谢谢,我会收藏好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