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的学堂学生,似乎在组织什么活动,怀里都抱着东西。虞城最贵的学堂是统一着装的,丰涵曾经想过让慕惜去那儿教书,如果她想的话。
但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了。
丰涵眉头微蹙,心中的甜蜜所剩无几,倒是添了几分近些时日少见的失落。他再一次感觉到,自己好像是用孩子为要挟留住了慕惜,哪怕她说不是这样,纵然她说他是愿意的。
可既然自己选择了让这个孩子留下,慕惜就会为了孩子做出牺牲和让步因为她不想让孩子只有父亲没有母亲。
可这个结论发生的前提是,丰涵自私地选择留下孩子,只不过因为慕惜让他说实话,他就真的说了实话。
丰涵有点儿后悔了,可一低头,看到自己的肚子,那股突然袭来的后悔劲儿就又少了一点儿。
“走吧。"慕惜站在丰涵身侧提醒他,丰涵微微颔首,一切表情全部掩藏在面纱和帷帽之下,慕惜并不知道他这短短时间里多重的心理变化。当晚回去以后,慕惜发现了丰涵的反常之处,问他怎么了。丰涵笑笑,只说是有些累了。
慕惜信以为真,他们这两日忙着安排过年的事,丰涵是很有可能被累到的,毕竞是孕夫。
“量力而行,不行你就只做指挥嘛,指挥鸣玉和应璋,指挥白大夫,指挥我。”
慕惜明亮的双眼神采奕奕,看不出一丝丝的失落和遗憾。但丰涵知道,慕惜只是现在没有在想那件事。以后她每每想到自己因为一个怀孕的男人放弃掉的那些东西,就会难过。每难过一次,说不定会对他积下埋怨,一次一次,越来越多,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的。
“你在想什么?"慕惜微微偏头看着丰涵,问他:“怎么这副表情?”丰涵笑笑,道:“妻主把自己排在最后一个,是不是想偷懒?”慕惜还没开口,丰涵又道:“不管是不是,我才不忍心差遣你为我做事呢。”
突然被当面说了句甜言蜜语,慕惜定了定,后知后觉地对丰涵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丰涵眼底的笑意淡了一些。
慕惜还是劝他放权,不用凡事亲力亲为。
丰涵点头,说自己知道了,会听她的,量力而为。其实慕惜没告诉丰涵的是,她一直觉得过节就是表面功夫,有点无聊。这可是万万不能说的。
丰涵看起来很看重他们在一起过的这第一个新年,慕惜不想扫他的兴,但也确实从自己的角度来看觉得没什么意思。既然他这么热衷,自己配合一下又没有什么损失。当然慕惜睡着之后,丰涵一直没有睡意,他翻来覆去地想自己做得到底对不对。
如果不对,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又该如何挽救呢?宗芦已经彻底熟悉了自己的工作内容,宗和的性格也变得比他们刚遇到的时候开朗了许多。
现在丰涵的饮食几乎全部由宗和把关。
其实丰涵每样食物进口前都会再检查一番,这偌大的碧天山庄里,他除了慕惜谁也不信。
就这样,各有各的秘密,一步一步逼向新年。除夕夜里,慕惜和丰涵还是在他们的院子里跟其他人一起庆祝。慕惜做好了熬通宵的准备,她这还是正儿八经第一次在传过来以后跟这么多人一起过年,以为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会玩儿疯。但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知进退的性格。郎君有孕在身,娘子内敛,对这种热闹看起来并不觉得多么有趣,吃完饭说完吉祥话,众人讲了对下一年的展望之后,没多久饭局就散了。慕惜陪着丰涵回了房间,问他想不想休息,担心他累了一天身体会不舒服。丰涵看着她的眼睛轻轻摇头,“我有话要跟娘子说。”慕惜点头,坐在他身边,“说吧。”
她以为丰涵要对她说关于新年的吉祥话,跟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一样,只不过更私密一点。
慕惜没想到丰涵会跟她说一一
“等孩子出生,娘子见过之后,就离开这里吧。”慕惜呆住了。
她今晚在其他人的撺掇下喝了两杯,此时此刻听到这话,以为是自己产生的什么幻觉。
这场景,这对话,在她梦里都没有存在过。这会儿其实是已经开始做梦了吗?但丰涵看起来好真实。“不……”
肯定是梦。
慕惜突然想到,丰涵已经改口叫她妻主了,都改了多久了,怎么突然又变成"娘子"了。
这一下想通,慕惜心里突然莫名其妙放松下来。“我知道娘子留下是为了我,为了孩子,但我不想用孩子永远绑着娘子,我是这世上最了解,也是最在乎娘子的人,我想让你事事如愿。”慕惜疑惑地看向丰涵,她是真的没想通,怎么都确定是梦了,这梦里的丰涵还在一个劲儿地跟她说话。
还说了这些符合他平时人设的话。
既然都已经确定是在梦里了,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她醉得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慕惜一言不发看着丰涵,丰涵眼圈一点点染上了微红,他深呼吸了一下,道:“娘子不必有心理负担,我会好好照顾自己,还有我们的孩子,若是娘子心里有我,也不一定就永远见不到了,我会成为一个好父亲,娘子必然也会成为一个好母亲,我们的孩子,会平安、健康、开心地长大。”丰涵咬了咬嘴唇,道:“如果……如果娘子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