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帝暗骂了一通。狗东西,还真是信任袁长生,她被查问,他只嘴上骂几句罢了!吴适山忙应是,江龄来回看着他与太医,狐疑地道:“其他太医已经进宫了?”
“臣在垂拱殿,不知外面情形如何。“吴适山听出江般的弦外之音,苦笑道。加上吴适山与两个太医,太医院当值的人悉数在垂拱殿。一时间,江龄心头滋味很是复杂。元明帝即便不关心林贵妃与赵德妃,萧允瑞萧允珏却是他亲生儿子。他霸占着太医不放,性情凉薄到狠毒了。“娘娘头上的伤看似皮肉伤,万不可掉以轻心。脑子受伤看似无碍,却极为凶险。"吴适山细细察看过江龄的额头,紧张地道。江龄比吴适山更为清楚颅内受伤的结果,他虽治不了,也无法做检查,认知却颇为清楚。
“多谢吴太医,你所言既是,我会小心注意。当时被撞到时,我就晕头转向,靠贴着城墙,砖石冰凉,我才没直接晕过去。回来后,我又吐了一场,定与脑子受伤脱不了干系。”
她本是为强调她受伤严重,不想伺候元明帝。谁知,元明帝一下惊慌起来,“你快给她诊治,还愣着作甚!”
吴适山面露为难,江龄听得心中烦躁,头更疼了,她哼唧了两生,扶额有气无力地道:“皇上,脑子受伤确实凶险,主要是看不见摸不着,天底下除了神仙,无人能治。我现在晕得很,需要清净歇息。”元明帝亦清楚伤到脑子的凶险,故而才惊惧不安。他忙吩咐张善,“快快,伺候慧淑妃歇息!"他朝临窗的坐榻指去,"铺上软和的厚褥子,你亲自去!”江龄愣了下,赶紧道:“皇上,阿瓒阿琅醒来后见不到我会害怕,繁英阁就几步路,我回去歇息就是。”
元明帝对谁都不放心,这时只信任江般留在身边,如何肯让她回去。想到萧允瑞萧允珏皆受了伤,余下的两个儿子不能再有任何闪失,当即道:“将阿瓒阿琅都带来琼华阁,你们随朕住在一起。”江龄嘴张了张,干脆闭上了。
她生怕萧允瓒萧允琅出事,垂拱殿的确最为安全。她就受些苦,暂时度过眼前的难关。
张善领着几个内侍拿来被褥铺好,摆上屏风隔开。即便有朝臣太医等人进来,江龄在的话,亦不会被他们瞧见。
待江龄在榻上躺下,黄梁亲自前去繁英阁,将萧允瓒萧允琅一起带到了琼华阁。文涓阿箬她们都跟了过来,江龄不放心,前去安抚了几句,他们方在偏屋睡下。
一通折腾之后,江般方才合上限,黄梁带着卫大学士来了,她睡不着了,拉长耳朵偷听。
“皇上。"卫大学士上前请安,看到躺在龙床上脸色不好的元明帝,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心痛道:“皇上怎地伤得这般严重!”元明帝让吴适山他们退下,叹了口气,道:“今夜之事,朕甚是痛心。此事甚是蹊跷,朕叫你来,是要你去彻查,丁无论是谁在背后捣鬼,你都无需隐瞒,朕自会处置。”
卫大学士惊骇莫名,他神色严肃起来,道:“皇上放心,臣定会竭尽全力,查个水落石出!”
元明帝道:“朕会交代丁尚,你去寻他,由他协理你。朕将此事,就拜托给你了。”
卫大学士退了出去,江龄心道元明帝虽对他不满,到紧要关头,最信任之人还是他。
看来,卫大学士严厉归严厉,忠心不容置疑。当时吴适山曾说过朝堂关于立储的纷争,元明帝未将差使交给政事堂郑相他们,算是侧面在敲打了。
江龄又转念一想,元明帝未避开她,是真信任她,还是在试探?在胡思乱想中,江龄体力不支,撑不住睡了过去。元明帝痛得不时哼唧,寝宫不断有人进出,送药施针,她睡得很不安稳。屋中弥漫着药味,夹杂着元明帝出恭后的臭味。江般实在受不住,翻坐起身,眼前一阵眩晕,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黄梁差内侍取走恭桶,道:“皇上,赵嫔娘娘求见。”“她来作甚?“元明帝如厕一动,痛得他冷汗直冒。本就烦躁不已,想着昨夜未见赵嫔来请安侍奉,顿时火冒三丈:“传她进来!”江龄听到赵嫔,忙忍着难闻的气味,缩回被褥重新躺下。黄梁领着赵嫔进来了,元明帝拉下脸,冷声道:“你来作甚?昨晚不见你身影,你的规矩,都学到了狗肚子里去!亏你有脸称才情过人,实则沽名钓誉之辈罢了!朕看阿棠在你手上养着,怕是得被你养废了!”江龄听得暗自吡牙,元明帝真如疯狗般,见谁都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