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还在弗雷的身体里,手中是那一张巨额支票,眼前是那个巨大的别馆。别馆中随处可见的乌鸦标志变成了一只又一只的眼睛,在注视着他的身影。“我们期待与您的下次见面。”
拉姆说,在一切都没有尘埃落定前,他已经预料到了故事的结局,因此,这个国字脸男人微笑着,像是面对着乌丸友忠和乌丸友诚那样,同他说话了:“巴克利先生……不,或许我应该喊您弗雷先生。”在这句话的话音落下之时,藤次晃只感觉到天旋地转。所有的一切都变作半空中的一个漩涡、或者说,黑洞。
…漫长的黑暗袭击了他。
老年人在温室里,睁开了眼。
他手上的茶水依旧温热如初,坐在他面前的年轻人正在往自己嘴里塞马卡龙。那张没有任何特色的脸就这样映入老年人的眼中,可能是太久没见到了,展次晃现在又觉得这张脸陌生起来。
“过去了多久了?”
藤次晃问。
“十、”他想吃着东西说话,但是,意识到面前的人是长辈后,还是把它们咽下去,这才继续,“十分钟,或者,要更少一点,总之,没有特别久。”……是吗?
老人家想要感叹些什么,然而,在茶水的热气里,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垂下眼,看着深色的茶水。白石正想吃最后几个马卡龙一-但他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会儿,又缩回去。
“外公。”
他喊道。
“………怎么了?”
藤次晃应答一声。
“你搞懂真相了吗?"他问,“虽然我知道姜确实是老的辣,但我不觉得你会在只看了三分之一的剧情的情况下,能推断出真相来一一”老年人将杯子放了下来。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年轻人闭上了嘴。
“这不是个游戏,"藤次晃慢吞吞地说,他抬起眼来,用那双浅绿色的眼睛看着白石,他问,但语气听起来不像是疑惑,“对吗?”白石与他对视,不到半分钟,败下阵来。
“对。”
“果然。”
藤次晃毫不意外。他看起来还是十分平静,像是静静流淌着的河,然而,河床上,名为疲惫的情绪像是水草一般,扎根生长着。他看着白石,像是过去,他坐在这孩子的病床前那样安静。
“真相是什么?”
这个平静的老人询问着,似乎在问他今天是要出去、还是待在家里。月亮出现了。
在月光下,身为鬼魂的诸伏景光看起来略显透明。透过自己的手,他能看见下方地面上的一切。他没有影子,毕竟他是个死人,在所有的都市传说里,鬼魂都是不存在影子的。
“诸伏景光。”
那个和他有着一样的脸的男人喊着他的名字。他没有再上前,就只是站在那里,用那双月光下、蓝得并不明显的眼睛注视着鬼魂。“啪嗒一一"的声响,代表他手中的面具跌落地面。“你在三年前的十二月七日死去,"男人说,“死因是子弹贯穿了你的手机、直直射入你的心脏,自杀,因为你无法确定天台的那一道脚步声属于你的朋友还是属于你的敌人。你是日本公安派入乌鸦军团的卧底,而你之所以自杀,是因为你的身份暴露了一-组织正在追杀你,在你死去的那个天台上,枪声响起之前,你的面前还站着一个你想要信任、却不敢信任的男人。”他慢条斯理地说着话,确保诸伏景光能将他说的一切听清、听懂。“你记得吗?”
[苏格兰]询问着。
诸伏景光没有说话。
他说不出话。
“让我们再往前说一些,"[苏格兰]上前了一步,这一次,诸伏景光没有往后退,“你在二十二岁和你的朋友,在警察学校里,你与其他几个人成为了朋友,你们阻止了许多犯罪,其中有一起是关于你的一一你想要成为警察的原因其中一项是要把当年杀害你父母的凶手抓捕归案,而你成功了。”[苏格兰]又说:“杀害你父母的凶手,名叫外守一,他患有精神类疾病,直至入狱也要服药。”
这个男人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他说:
“你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