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饴糖
跑马的地方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至少在年元容看起来还是要比一眼望得到头的府邸要宽阔的多。
她本来还有些发呆,直到背后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才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缰绳。
缰绳一被攥紧,马儿就忍不住小跑两步起来,好在胤褀眼疾手快,及时从年元容手里接过缰绳后松开,随后安抚地摸了摸青雅的鬃毛。“坐在上面还能发呆?”
胤祺抿起嘴,乍一看倒有几分年元容原本幻想中冷面王爷的气势了。“妾身不是故意的,从前二哥教导妾身骑马的时候,都是牵着马站在前头领着妾身走的,原本妾身还以为天底下的师傅都是这么教骑马的,确实没想到王爷您是打算手把手教我。”
年元容回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胤祺,她知道自己跨坐在马上分神肯定危险,难免有些心虚气短。
“青驻虽然性子温顺但到底是畜生。"胤祺把缰绳重新交到年元容手中,大掌覆上年元容的手背,“万一突然发了狂性把你跌了下来,你要爷怎么办?”从马上跌落可不是闹着玩的,年元容当时跟着年羹尧学骑马的时候,就听闻他说过一件别人家的事。
似乎主人公还是一位骑射技艺精湛的八旗子弟,他在京郊围猎的时候恰逢家中下人传来消息,说他妻子难产,大人小孩都没保住,那人一个恍惚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摔了个半身不遂,没多久就为了不连累旁人自戕了,家中原本好端端的四口人一时间只剩下寡母一人,要不是有旗人的贴补,恐怕连度日都难。年元容早些时候也做过死了说不定能穿越回去的梦,但是随着在这里的时间越来越久,那种蔑视生命的念头也就渐渐减少了。毕竟不管怎么说,能重活一世的幸运到底不是谁都能有的,既然有了这个机会,倒不如顺其自然地好好把这辈子过完。年元容现在还是很惜命的。
“妾身知错了,下次一定不会了。”
她的目光落到两人交叠的手上,忍不住脸有些烫。虽然自己的骑术是不太好,但牵着马让它走起来还是比较简单的,青雅小步朝着远处的小道慢慢前行,这边应当是胤祺的私人产业,一大片空地连个人者都没有,只有远处几个守着的侍卫保持着恰当的距离。这条道似乎是专门为了跑马而设的,道路两旁用低矮的木栅栏松松围着,将齐膝的野草和更远处茂密的林子隔开。
“驭马如驭人,既要坚定,却也不可固执己见,顺势而为即可。”男人的手环着她单薄的身子,年元容觉得胤祺说得这番话颇有深意,似乎不单单只是再说驭马,但还是再往深里去探究,她却也一时间也想不到自己和“驭人"扯上了什么关系,毕竟岁华院里的下人们至今为止也没有闹出来什么幺蛾子要她处理,完全是一片岁月静好的状态。年元容把这句话咀嚼了两遍,想不出个所以然后还是默默放在了心里,就这胤祺握着她的姿势继续控马踱步,在这条小道上骑了一圈又一圈。天色向晚,夕阳渐沉,西边的天空被落日的霞光晕染成一片磅礴而温柔的橘红,黄昏的风也带上了一丝淡淡的凉意。胤祺突然开口道:“要不要试着让它跑起来看看?”跑起来吗?
年元容顿了下,随后深吸一口气,仿照着记忆中二哥教自己的那样,小腿肚子轻轻一夹马腹,原本慢悠悠迈着步子的青雅立刻领悟到了她的指令,小跑起来。
一旦马儿真的跑动起来,那肯定比踱步要颠簸得多,年元容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上下起伏得厉害,重心不稳不说,每一次落下时她还总是不由自主地要向后栽倒,若有似无地撞上身后那人温热的胸膛。这种介于稳定与失控之间的感觉,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王爷、王爷!怎么样让它能慢一点?”
年元容话音刚落,就见前面原本平坦的道路上突然多出一个浅沟挡住了去路,那水沟约莫尺宽,并不难跨越,对青雅而言更是见惯了的小障碍,因此它并没有减速慢下来,而是轻松跃起。
“阿!”
年元容短促地尖叫了一声,她下意识地去抓手里的绳子,但是又想起来胤祺刚刚和她说过不要抓那么紧,否则反而会让马儿受惊。于是她只能大着胆子在心里努力说服自己放轻松,僵硬地感受着身下的起伏。
胤祺的反应快得惊人,几乎在年元容下意识地后仰的同时,瞬间收紧了放在她腰侧的手,牢牢地将她锁在了怀中,另一只手则覆盖上她的手,收着力道扯住缰绳,控制住了落地后略显兴奋想要往前爆冲的青雅。“别怕。”
清冽的檀香混合着男人的气息,腰间箍得紧紧的大手勒得她其实有些疼,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居然感受到了一股非常神奇的安心感。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悸动感。
这算什么?吊桥效应吗?
“吓到了?”
胤祺有些担忧地翻身下马,扯住绳子让青雅停下了马蹄,扶着年元容下马。年元容再回想起刚刚那股奇妙的感觉,反而摇了摇头。吓到肯定是不至于的,但是那种在一瞬间好像脱离掌控的感觉,让她的肾上腺素仿佛疯狂飙升,有一种不知道自己是谁,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在这里的脱离感。
实在是…好爽!
胤祺挑了下眉后并未多言,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