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废墟下的阴影,探望了一下这里的鸡崽们。
显然,在她没来的这段时间里,鸡巢遭遇过猛烈袭击,导致了二代目们的数量比去年秋日少了一半左右,让她十分伤心,忍不住为牺牲的战士们默哀了一下。但很快又发现,巢穴里的鸡蛋数量不少,足有十来个,立马又高兴起来,连拿三个,然后在愤怒的鸡鸣声中,迅速逃离了这里。
然后她又去检视了农场的麦田。
但怎么说呢,播种是播种了,可周围环境却一塌糊涂。杂草丛生、抢占麦子的养分不说,电网被撞坏了也不及时修理更换。残留的麦秆堆在一旁不处理,似乎一点不怕滋生蚜虫、螟虫之类的害虫。
这让她不由得鼓了一下脸,心想老师这也太松弛了,这完全不能算有过打理吧?
但很快又担心起来,怀疑老师正在过着上顿不接下顿的饥荒生活,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连忙驭风而起,顾不得打伞,一口气飞回了庄园。
春雨下的庄园依然是那么宁静祥和,挂在树上的灯管释放暖光,将周围的雨水浸染成一片橘黄色的水雾。
看到熟悉的场景,罗莎琳松懈下来,准备给老师一个惊喜,然后就看到挂在二楼的晾衣架上,好几件衣服忘了收,正徒劳地在雨中沥水。
她不由的深吸一口气,推开家门,发现老师正抱着一本书,躺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睡觉。
如若抛开麦田不打理、下雨忘衣服、桌上堆满杂物这样的前提,那这一幕还是很美好的,应和着春雨的旋律,像个遗世而独立的睡美人。
她吐出一口浊气来,压低脚步,上二楼收衣服了。
她终于确定了,果然老师也是不能没有她的。
……
在罗莎琳持续半年的环岛旅行结束后,庄园的生活重回正轨,杂草没了,灰尘有人清了,杂物有人收纳整理了,洗衣做饭也无须在意了。
不过伊薇特觉得自己还是很无辜的,她其实也没那么懒,下雨天没收衣服那是睡着了不知道;麦田打理得不好是她可以不吃饭,缺乏硬性需求,也不知道徒弟啥时候回来;桌上杂物多那是她习惯等到了一个阈值后再统一清理……
就像是有些单身老哥会把衣服塞满脏衣篓再统一丢洗衣机那样,一个人住着,搞那么精致干什么。
而且别的不说,她真的有在好好练习冷兵器的技巧,已经可以不像以前那样,对大规模术式轰炸形成路径依赖了,这可是实打实的努力的证明。
但她决定,不向罗莎琳解释这些。
因为这不符合她的人设。
嗯,这真的不是嘴硬。
……
岁月如梭,又是一年过去。
这一年,罗莎琳十九岁,完全就是个大姐姐了。伊薇特用自己的手工技巧,给她做了一副金丝眼镜,增添了很多知性的学者气质。
罗莎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戴眼镜,毕竟她也不是近视,但既然老师喜欢,她就照做了,并且这也让她在照镜子的时候愈发感觉,比起老师,自己好像更像一位老师。
当然,考虑到她确实在给老师当武艺指导,这么感觉似乎也没问题。
和往年相比,这一年格外平静,通过某农业院校遗址的地下种子库,二人种起了水稻,吃上米饭的日子指日可待。
次年,改善了伙食的二人跑到了最北边的路亚市,一起建了一个小巧的、以木质结构为主的海滨别墅。这样等到夏天太热的时候,两人可以一起去北边避暑,在白色的沙滩上散步观光。
第三年,罗莎琳提出了海洋升级法,也就是将大海变成老师升级的超级练功场,在这里汲取畸变因子。但由于伊薇特缺乏水下活动的适应性,大部分时间,两人都是在浅海活动,不敢离太远。
但效率确实高了不少,并且二人都确定,在不断吞噬消化之中,那些白色触须也一定会进化的,只是这一过程中,究竟需要花费多长时间,都是个未知数。
……
夏夜,银河垂落。
繁星交织在深蓝的天幕上,像撒了一把揉碎的镜片,在远处的湖面折射出点点的银光。虫声在草间浮沉,偶尔有萤火掠过,拖出短暂的、发亮的弧线。
踩在魔导滑板上,掠过湖面,穿着一身蓝色法师袍的罗莎琳优雅地踩在了深渊基地的金属平台上。
这是她穿越后的第12个年头,已经22岁的她终于彻底褪去了老师庇护下的少女气质,转而拥有了足够知性、成熟和丰满的一面,用老师的话来说就是“你已经是个合格的御姐了”。
她对此感到费解,但老师不解释,她也就没多问。
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她打开门,沿着楼梯一路向下,高跟鞋敲击金属台阶的清脆声响,一路延续向下方的漆黑深处。
不过她不是来探险的,而是老师对路亚市那边新造的海滨别墅有软装修的需求,她来这里剪裁一些魔光藤带走。
将多余的金发撩至耳后,她开始忙碌起来,将魔光藤一根一根切下来,扎好,送到了外面的金属平台上。
这无疑是一个繁琐而乏味的过程,但她做得却很有动力,谁不喜欢这种逐步让小家温馨美好起来的过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