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68章
春凳被彻底当成床榻使用。
江念棠身上的泡沫被反复碾碎,又重新摩擦产生更细碎的气泡,周而复始,到最后滑顺水润的皂角液变成干枯黏腻的粘稠状。她身前是冷硬的木凳,身后是火热的胸膛,身体被磨得火辣辣地疼,让江念棠难以自抑地浑身发抖,声音也抖成破碎的哭腔。赵明斐这个无耻的混蛋,明明知道一切,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戏弄她,戏弄顾焱,把他们当傻子一样玩得团团转,简直虚伪至极,歹毒至极。她恨透他的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傲慢。
胸口的愤怒和怨恨几乎要凝成实质喷薄而出,怒意成功压制身体的疼痛,内心的恐惧。
江念棠眼里噙着泪,死死咬住牙,就是不肯认错,不肯求饶。委曲求全的隐忍没有换来她想要的结果,反而被人愚弄戏要。顾焱既然已经暴露,赵明斐左右不会放过他们二人,她再没有什么好畏惧的。
赵明斐发狠地侵占她,想要听见她痛哭悔过,想要听见她低头屈服,然而无论他用什么手段,如何威胁她,也得不到半个字的回应。她宛如一个呆愣的木偶,除了喘气和抽泣发不出别的声音。然而她哭不是因为知道错了,只是被他弄疼后产生的生理性泪水。绷直的身体因疲惫不堪而软了下去,后背摊平大片雪白,又晃又颤,摇曳生姿。
赵明斐忍不住伸手抚摸揉搓,既想在上面狠狠印下红痕,又难免心生疼惜,俯身一寸寸亲遍她的全身。
“念念,你若是现在认错,我暂且放过你。“赵明斐嗓音低沉,满含餍足。他说完觉得自己太容易原谅她,失了威严,于是加了一句:“这是最后一次。他停止动作等了好一会儿,一直没有得到江念棠的回答。随着沉默持续渐久,赵明斐的面色也逐渐骇戾,掐住她侧腰的五指几乎全部陷入温软的肌肤里。
他目光阴沉森戾盯着江念棠,像是要烧穿她似的。浴室内一片死寂,只有江念棠断断续续无意识的喘息声。赵明斐不耐烦地扭过她的身子,两人隔着朦胧氤氲的水雾四目相对。他居高临下俯视她,强忍着咬牙切齿的愤恨:“说你错了,说你不爱他,说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江念棠撑着疲惫的眼皮仰头直视赵明斐沉厉的眼,心里忽然觉得好笑,这些话她才对顾焱说过一次,说的时候心痛如绞。她痛,顾焱也痛。
现在该轮到赵明斐也痛一痛。
积压的委屈和恼怒如火山喷发般往外涌,让江念棠在这一刻催生出无畏的坚韧与勇气。
既然退无可退,那边不必再退。
她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赵明斐听得不由心神一颤,莫名有种想捂住她嘴的冲动。
然而江念棠的嘴出奇地快,“我没错,我不爱你,我心里永远只有顾焱一个人。"<1
她每说一句话,赵明斐的眼前就黑一度,周围像是被黑纱一层一层蒙上似的。
到最后,他的视线里只剩下江念棠的脸。
他额角突突的痛,藏在身体里的暴虐几乎瞬间释放,他死死盯着江念棠,恨不得当场撕碎她。
他的手高高扬起,在落到她脸颊只差一寸的地方时停了下来,转而握拳,狠狠砸在她颈侧的春凳上。
江念棠的头颅被震得嗡嗡作响,脸色煞白,但仍不惧地仰着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赵明斐大口大口地喘气,极力缓解汹涌澎湃的怒气,他眼中的阴云几乎凝成黑水要滴下来。
“只有他?“赵明斐的语气如困兽般嘶哑凶戾,令人闻之心颤胆寒。江念棠也害怕,但她知道怕没有用,与其被他生不如死地折辱,不如临死前痛快一回。
她顶着窒息的压迫感,视死如归道:“我心里从来就只有他一个人。”赵明斐面无表情抬手拢住她的脸颊。
他的手背被砸出了几道口子,血顺着指缝流到江念棠的脸上,鲜红刺目,诡异危险,如同此时赵明斐看她的眼神。
“江念棠,你成功让我对你失去最后一点耐心。”春凳倒塌的那一瞬,江念棠凄惨的哭喊吓得殿外守夜的宫婢们纷纷寒颤,渗人的声音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渐渐停歇。右想被叫进来收拾的时候,看见江念棠双眼紧闭,浑身是血被赵明斐抱着,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她下意识伸出指尖往江念棠的鼻尖下探去,触到微弱的气息后才缓缓呼出憋了半天的气。
右想在给江念棠擦拭完身体后觉得有些奇怪,虽然各处都能发现因粗暴而产生的淤痕,但全身上下没有检查出破口的伤处,怎么会弄得到处是血。直到看见赵明斐手背一片血肉模糊,右想才恍然大悟,惊慌地朝外面人喊着请太医过来。
赵明斐的脸色骇戾阴沉,如漆墨的双眸里透不进光,一直盯着床榻上血色尽失的女人。
他仿佛失去知觉般,连太医给他取出血肉中的木屑,上药包扎都没有皱一下眉头。
太医退下后,赵明斐一直守在床榻前没有离开。江念棠一直在昏迷,右想和女医师给她处理伤处上药时也没有任何动静。她双颊惨白,唇瓣覆了一层寒霜,就这么孱弱无力地平躺在榻上,胸口的起伏几乎趋近于无,像一具冰冷的尸体。
赵明斐的心忽然慌地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