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楼梯的方向,又指了指一脸警觉的白宜之,嘴角一勾,本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化作一抹意味不明的嗤笑。
“你……”
白宜之看着那抹笑容,猜到李不言知道了,可话落在嘴边,却没有说完。
李不言站起来,把肩膀上的发带往后一扬,落下一句奇怪的话:“白宜之,你很不错。”
说完,踹了一脚凳子,出了门。
萧云策完全没注意到万阐宗的人,还在热情地推荐金陵美食,却看见李不言突然站起来,又突然离开。
顺着白宜之的视线望了一眼楼梯,又看了一眼门口,最后一头雾水地看向白宜之,“白姑娘,你家保镖,一直都是这副谁欠他万两银子的模样吗?这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啊对了,你刚刚说你不喜欢吃什么来着?”
白宜之沉默片刻,手掌撑着脸颊,夹起一块梅花糕,食不知味地咬了两口,“我不喜欢吃蟹黄汤包。”
这边萧云策还在说着,“为什么啊?蟹黄汤包真的是天下第一美味,你尝尝嘛!”
白宜之缓缓摇着头,又看了一眼门口。
李不言,到底要做什么?她一点都看不透这个人,如果不是因为母亲……
不行!得问清楚!
白宜之忽然拍了下桌子,萧云策正要一口吞下一个蟹黄汤包,被突如其来的动静险些咬到了舌头,“白姑娘,怎么了?”
白宜之扭头,看向萧云策,忽而笑着问了句:“萧大侠,你知道怎么才能去见剑仙吗?”
早饭过后,白宜之收起萧云策送的江湖帖,走到门外看向不远处马车上的李不言。
萧云策从客栈内出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忽然问道:“白姑娘,你们接下来是要去栖凤山庄?”
白宜之点点头,“对了,你昨夜说万阐宗的掌门和长老也来了,他们也是来比剑的?”
萧云策十分疑惑的“啊”了一声,看着白宜之一副认真求知的模样,确信她确实不知道,这才开口:“当然不是啦。他们是我爹邀来监考的。白姑娘,你好像对万阐宗很感兴趣啊?”
白宜之走下台阶,听见这话,看了眼受伤的手,又看了眼萧云策剑上的雪晶石,哈哈两声,磕磕绊绊道:“我,初入江湖,听说万阐宗是建在雪山高原上的门派,又看见百年难遇的雪晶石这么好看,所以一时好奇。”
“这算什么?”萧云策大笑一声,“这江湖上最厉害的还得是我栖凤山庄!”
他忽然又有些腼腆,耳尖又染上些薄红,声音愈发小,“白,白姑娘,我正好也要回去,不如结伴同行?”
李不言眯起眼睛看着白宜之跟萧云策在客栈门口聊了快半晌了,等得十分不耐烦,忙用剑柄敲了敲马车门,大喊一声:“白兆安,你还走不走。”
白宜之对李不言的话充耳不闻,对萧云策道:“好啊,一起。”
于是,李不言驾着依旧不听话随时撂挑子的千里驹跟在萧云策屁股后面,一同前往栖凤山庄。
李不言照例在外面骂着千里驹,“你再不跑起来我就宰了你当下酒菜。”
白宜之照例在车内看着话本。
但马车上的氛围却格外僵硬诡异。一直持续到他们到达栖凤山庄门口,才稍有缓和。
试剑大会前一个月都会有各门派的人来山庄,要么是租一块训练场练功,要么是蹭吃蹭住,要么是想提前用江湖帖见剑仙。
栖凤山庄依山而建,火红色的建筑群就像在苍翠峰峦间劈出的一方雄浑气象。两扇合抱粗的朱红漆大门门楣之上,悬着块三丈长的黑檀木匾额,“栖凤山庄”四个斗大的字里嵌着赤金。十八级台阶旁站有栖凤山庄守庄护卫,庄严肃穆。
江湖各派人士络绎不绝,或骑马或走路或轻功,不约而同纷纷赶至山庄门口。
白宜之跳下车,看着眼前这幅从未见过的场景,一时心涌澎湃,难以自抑。
又忍不住对李不言说:“哇,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试剑大会!”
李不言像在看傻瓜,轻飘飘“哦”了一声。
距试剑大会开始还有五日,距他砍下范鸠头颅的期限也还有五日。
再忍五日,就能踹飞这个烦人的大小姐了。
“范叔叔!”
萧云策下马时,忽见不远处一个穿着广袖雪衣袍的中年男人,忙高抬手臂高兴喊道。
白宜之和李不言俱是一愣,皆扭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