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
“这衣衫不是特意嘱咐过要苏绣怎么还能做成这样?你们这群丫鬟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就不要在府里过好日子了!”
宋烟萝因隔壁王家小姐刚刚一句“衣衫颜色艳俗了些”愤愤不平的扯着衣衫责骂着侍女,路过偏院时却顿住了脚步。
她眯了眯眼,吩咐侍女道:“你去看看里面那丫头在干什么?”
侍女看过后回禀:“大夫人病了,携翠煎了药送去。”
“看见就晦气!那个早死鬼当官那么多年也不见攒下什么家业,什么狗屁廉洁,害得本小姐如今还没个满翠头面……还得养这个老不死的病秧子。”
说到这位早逝的宋大人,即使是从来容忍宋烟萝脾气的侍女们也于心不忍,但终究还是迫于权势不曾开口阻拦。
宋烟萝继续嗤笑,“她们院子每个月就那三瓜两枣的月例吃饭都不够还有闲钱买药?莫不是她那个也早死的贵人女儿来给她送的?”
嘲笑过后宋烟萝本想回去告诉母亲给他们院子里的月例再降低些,却在转身时想到那个几日前曾在此见过的背影。
那个自小就被她嫉妒到无比熟悉的背影,仿佛和脑海里那个不过一撇的人影重合。
一个大胆的猜测出现,却被她瞬间否定。
“不,不会。”
她攥紧了衣袖,大力到自己都没意识到指甲嵌入其中,但那个身影却在脑海中愈发清晰。
直到彻底塑成一个身影。
宋烟萝咬碎一口银牙,狠狠将手中扇子摔在地上,在一众侍女畏惧的目光中狠狠道。
“不可能她早就死了,怎么会再出现?”
……
春风融融绕檐入窗,山桃灿烂一树繁盛。
少女却依着贵妃榻只垂眸看着院中的春光。
温润若霭霭雾中远山的眉头蹙起,视线茫然的落在手中帕子上,突然房门被外面猛地打开。
揽春急切道:“殿下不好了!”
掌心的帕子落地,宋徽玉猛地起身,牵带着将妆台上的胭脂扫落在地,她的心紧紧的揪住,仿佛知道要听到的是可怕的消息。
瓷罐落地的声音中,揽春跪地道:“大夫人午间用了药晕过去了!”
“当——!”
剧烈的声响划破黑夜。
大门被一脚踹开,厚重的门板在男人脚下却如同单薄的风中秋叶。
裴执走进院子,周身的肃冷之气让所有的侍从紧张到大气都不敢出。
“宋徽玉!”
以往每次都会乖顺的等在房门前的少女此时却不见踪影,只有空荡的房间,眉头蹙起抬手,影卫们从黑暗中登时出现。
裴执冷冷吩咐:“搜。”
不过片刻房间里所有地方都被搜干净,却没有宋徽玉的身影,内院的侍女跪了一下,却只敢看着搜院没人敢应声,半晌眼见这恐怖的威压下,揽春才颤巍巍的膝行过来,“大,大人……”
“殿下她……她……”
男人抬手,护手上锋利的刀刃在火把下寒光凌冽,他周身的气场几乎让少女的背抖若筛糠,但根本不给她犹豫的几乎,她的下巴就被影卫死死掐住。
就在她颤抖的眼瞳下,上首的男人缓步走来,曳地的玄色半袍在动作间发出轻微的声响,但却压不住她微微打颤的贝齿声。
“说出她的下落。”
裴执只冷冷道,甚至没有加上任何威胁,但所有人知道如果不说这院子里所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男人的话音刚落,还不待揽春开口,一侧的其他侍女连忙跪地,“大人,夫人刚刚不顾禁足非要出门,奴婢们根本拦不住,她,她说……”
在胁迫的目光下,侍女猛地一抖扣头在地,“夫人她说她是当朝公主,她要出门谁敢阻拦就治谁的欺君之罪!”
月色下,廊下跪了一院的侍从。
他们瑟瑟发抖的不敢动弹,几乎扣头听到耳边烈烈的风声,在当朝权势最大的男人府上敢说出要治劝阻她的人的罪,这话说出来就让她们瑟瑟发抖。
下一瞬,他们却听到了耳边男人的轻笑。
掌中的护手发出咔咔金属摩擦的声响,让他们脊背一冷。
“好一个公主殿下,好一个宋徽玉。”
欺君之罪?居然敢拿这个来威胁他,很好。
今夜他就要宋徽玉知道,这天下到底是谁的,他欺君有谁敢来治他裴执的罪。
……
在外面将提前准备的首饰衣衫换好,少女才小心翼翼的从房后一侧窗子爬进去。
今日母亲的病蹊跷,来诊的大夫说是用药出了问题,但药都是他开的,一时间也不清楚原因,但好在施针后已经情况好转。
手刚摸上窗子脚还没来得及蹬上去就被一股大力从里面拉住了。
本就是要小声怕被发现,宋徽玉连忙噤声心都要跳出来了,等人翻进来才从地上爬起来小声对着拉她的人影说。
“揽春情况如何有没有人发现?”她眯了迷眼,“怎么房间这么黑也不点个蜡烛?”
“殿……殿下……”揽春弱弱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还没来得及让宋徽玉去想面前的人是谁,桌上的蜡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