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
鸣人从睡梦中悠悠转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只觉得天色尚暗,四周静悄悄的。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鸣人发现窗外仍旧漆黑一片,看样子现在是黎明,天还没完全亮。
他环顾房间,熟悉的摆设映入眼帘。
乱糟糟的被褥、随处丢弃的衣物,以及角落里堆着的泡面桶……
无一不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景象。
然而鸣人心里却莫名一沉。
昨晚,他没能进入那个梦境,自然也没有见到爸爸妈妈,更别提和父亲一起修炼忍术了。
取而代之的,是作为观众稀里糊涂地在某个奇怪的地方看完了佐助的一场“梦”。
昨晚在卡卡西老师和小樱面前,鸣人故作轻松,没有表露出太多失落。
然而此刻独自一人,他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惶恐。
前天晚上和爸爸妈妈团聚的梦境……
难道真的只是最后一次了吗?
“不……不要!”鸣人猛地摇摇头,将脑中那个可怕的念头甩了出去,“以后一定还会见到他们的,一定会的!”
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前夜梦境中的温馨片段。
父亲握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耐心指导螺旋丸的修炼;母亲则站在一旁温柔地笑着,为他递上擦汗的毛巾……
那样的幸福,真希望天天都能持续下去。
昨天他甚至吃到了妈妈亲手煮的叉烧拉面,那香浓的味道比平常在一乐拉面吃到的还要美味十倍!
看着父亲慈爱的笑脸和母亲忙碌的身影,鸣人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翻来覆去好半天,鸣人依旧毫无困意,只得泄气地掀开被子,长叹一声:“唉……”
他无精打采地换好衣服,胡乱收拾了一下,便垂头丧气地出了门,朝第七班平日的集合地点走去。
清晨的木叶村清冷而寂静。
街道上的行人稀稀拉拉的,只有几家早点铺子亮起了灯火。
鸣人走在路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连平日最在意的路人异样目光都完全没有察觉。
那些昔日令他耿耿于怀的鄙视眼神,在此刻却仿佛失去了意义。
没多久,他就来到了第七班集合用的训练场空地。
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鸣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起得未免也太早了。
他苦笑一声,干脆随地一坐,望着渐渐泛白的天空发起呆来。
万一……万一再也无法进入那个梦境,见不到爸爸妈妈了怎么办?
正胡思乱想着,鸣人猛地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几分。
他暗暗给自己打气。
不行,不能再这样沮丧下去了!
爸爸妈妈肯定也希望我能振作起来。
……
另一边,佐助也已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睛时,只觉脸颊一凉。
一滴冰冷的露珠不知何时从枝叶间坠落,正好滴在他的脸上。
佐助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竟躺在族地后山的草地上,背后靠着冰冷的岩壁。
晨光熹微中,他身后那片宅邸遗址依然破败不堪。
佐助愣了愣,随即意识到。
原来刚才那一切,果然只是一个梦啊。
可即便明知是梦,梦里的画面仍然历历在目,让他一时间无法释怀。
“太真实了……”佐助低声喃喃。
他不是没梦到过父母。
相反,那一夜的惨剧挥之不去,几乎成为佐助经常梦魇缠身的阴影。
他常常梦见死去的父母,梦见那个杀害全族的凶手……
然而昨晚的梦,却完全不一样。
没有血腥的夜晚,没有无尽的恐惧与绝望,有的只是慈爱的母亲、严厉但令人心安的父亲,还有……那个曾经关心爱护他的兄长。
一切的一切,都太真实了!
佐助甚至依稀还能回味起昨天中午饭菜的香味。
他紧抿着嘴唇,心中剧烈地挣扎起来。
那,真的只是幻想吗?
而且梦里的鼬也好好地待在家里,甚至还深得父亲信任,加入了警备部,与父亲并肩工作。
佐助回想起梦中的鼬,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
和那个在那一夜残忍杀害全族,并将他反复折磨自己的出生完全不一样,梦里的鼬好像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温和、优秀,又让人倍感安心。
他还记得,小时候自己总是很黏这个哥哥,鼬也很关心他。直到那一晚——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那一夜的场景。
血色的残月挂在天边,族人的尸体横陈在地,鲜血染红了宅院的石板路。
黑暗中,宇智波鼬冰冷的身影高高在上俯视着年幼的自己……
“愚蠢的哦豆豆……想要杀我的话,就憎恨我吧,怨恨我吧,然后丑陋地苟活下去吧……”
那刺骨的低语仿佛魔音,至今令佐助不寒而栗。
佐助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
他猛地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