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看热闹的村民越说越起劲,有的还忍不住骂起了李碎嘴。
之所以这样,很显然李碎嘴、刘大军之前坏事干尽,差不多把整个稻花村的村民都给得罪了。
杨得志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但他又不好去多管,毕竟李碎嘴、刘大军夫妇有多不讨人喜欢,他那是心知肚明。
眼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连轻咳一声对李碎嘴说道:“别哭了,你家刘大军的大姐、大姐夫不是在城里的汽水厂上班吗?”
“我要是你就赶紧喊上刘大明去找他们帮忙。”
刘大明,说的是刘青松的五叔,因为在家排老末,是被母亲宠溺养大的,所以稻花村的人就给他取了一个刘满崽的外号。
不过刘满崽也不是什么好人,之前争夺父亲家常,打了曹桂芳的人就有他的份。
但对于李碎嘴来说却是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因为他们家跟刘大明家是一丘之貉。
在跟杨得志道了一声谢后,她连忙爬起来朝刘大明家跑去。
杨得志目送李碎嘴跑远,正要驱散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一个虎背熊腰的年轻人急匆匆的挤到了他的面前:“叔,大事不好了。”
“咋了?”杨得志看向了年轻人。
“是这样的……”年轻人拉着杨得志走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在确定周围没人后,才小声在杨得志耳边将来意给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杨得志在听清楚后那还是瞪大了眼睛:“好端端的防空洞里面的东西怎么……”
话还没有说完,杨得志就下意识的连忙闭嘴了。
然后推着二八大杆,跟年轻人急匆匆的朝河西村的方向走去。
……
堂屋内,刘青松借着松油灯微弱的灯光正在专注的写作业,全然没有注意到洗完澡的小花生、刘青青正在蹑手蹑脚的朝他放在八仙桌上的书包靠近。
等察觉到不对劲,将小手伸到书包中的小花生瘪瘪嘴已经哭出了声。
刘青青的小脸上也有些哭相:“阿哥,你好好的往书包里面放刺球子干嘛?”
刺球子,说的就是苍耳,秋天的时候在稻花村的田间地头到处都是。
因为全身长着带钩的倒刺像一个球,所以在湘南省这边叫刺球子。
这里面的内幕刘青松自然是知道,但他闻言却是诧异了起来:“我什么时候往书包里面放刺球子了?”
毕竟现在是春天,稻花村根本就看不到刺球子的。
“还说没有。”刘青青哭着将书包拿到了刘青松面前打开了:“这不是刺球子是……”
话还没有说完,刘青青突然间转哭为喜,小心翼翼将书包里面几十个风干的金樱子全都给拿了出来:“阿哥,我冤枉你哒,扎我手的不是刺球子,而是糖罐子。”
糖罐子是杉木乡这边对金樱子的叫法,因其成熟果实形似小罐子,且味甜可食用,所以被孩子们亲切的成为糖罐子。
“我就说嘛!”刘青松看着刘青青的样子笑了笑:“我书包里面哪来的刺球子,不过你吃糖罐子的时候要小心点,必须把刺给去干净。”
“这个我晓得。”刘青青找来瓷碗,将几十个金樱子全都放了进去。
至于书包里面的茶耳、茶泡,她又找来了一个小一点的瓷碗盛好,然后跟小花生抱着欢天喜地的跑向了灶屋。
刘青松没有去管她们,而是低头继续做起了作业。
就在快要写完的时候,后院传来了母亲曹桂芳的喊声:“新伢子,你过来帮一下忙。”
“哦!来了。”刘青松放下钢笔,连起身走向了后院。
后院中,曹桂芳跟王国庆正在借着夜色组装石碾子。
因为碾砣很重抬不起来的缘故,他们两个已经累的满头大汗。
刘青松见状忍不住问道:“妈,大晚上的你捣鼓石碾子干嘛?”
“还能干嘛,当然是碾米了。”曹桂芳伸手擦拭了脸上的汗水:“中午的时候我在大顺家买了一百斤稻谷,这要是不碾成米晚饭吃啥?”
“哎呦!”刘青松闻言头疼了:“那您为什么不直接买现成的大米?非得卖稻谷?”
“你懂啥,稻谷便宜不说,碾出来的糠还能喂鸡,咱们干嘛多花那个冤枉钱?”曹桂芳说着白了一眼刘青松:“你别那么多废话行不行?赶紧搭把手太碾砣。”
“行!行!”刘青松没法,只得卷起衣袖帮起了忙。
组装好了石碾子后,刘青松正要回堂屋继续写作业,王国庆突然间压低声音说道:“新伢子,今天刘大军去城里卖野藕被抓,要不明天我就不过来挖野藕了,先避避风头再说。”
曹桂芳也看向了刘青松。
毕竟有刘大军这个前车之鉴在,他们不得不小心。
“避啥风头。”刘青松闻言忍不住笑了:“虽然我不知道刘大军为什么被抓,但有一点我敢肯定,他绝对不是因为买卖野藕的缘故,而是其他见不得光的原因。”
“你确定?”王国庆还是有些不放心。
“当然确定。”刘青松自信的回道。
“确定就好!”王国庆松了一口气:“那你去写作业吧!碾米有我一个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