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贵妃娘娘。”
卫贵妃懒得跟她说话,甚至连回礼都没有,只冷哼一声。
薛妃自认已经足够客气,可贵妃却姿态傲慢,此时她心里也涌起怒气。自己离四妃只有一步之遥,她凭什么看不起自己!
贵妃撵轿擦肩而过的瞬间,身边随行的宫女直接撞上了站到小路边缘的白芷。
若非薛姈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白芷就要连同食盒一起摔在泥土里。
卫贵妃张口就是训斥:“是根木头吗,直愣愣的站着不会躲开?”,随后她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阴阳怪气:“瞧瞧薛妃食盒里的东西可碰坏了?”
几乎在同时,她的宫女抢走了白芷的食盒。
卫贵妃已经欺负到自己脸上,薛妃忍无可忍,倏地起身,强压着怒气道:“食盒里是妾身要送给恪昭容的糕点,不必看了,妾身自认倒霉。”
听见是吃的,卫贵妃心中警惕,愈发觉得是她效仿自己,要送去福宁殿。
她轻蔑的看着薛妃,神色咄咄逼人,“恪昭容身怀皇嗣,这入口的东西更不能轻忽。”
说话间食盒已经被打开呈到了她面前,只有两碟子糕点、一碗酥酪。
这的确像是给女子的吃食,卫贵妃发现自己误会了。可薛妃不敬在先,索性将错就错。若不给薛妃点教训,愈发要爬到自己头上去。
卫贵妃捂着鼻子,嫌弃道:“本宫怎么闻着一股子馊味?这怎么能拿给孕妇吃?”
只见随手挥了下自己华丽的鎏金护甲,轻易地打翻了宫人们举着的碗碟。
虽有薛姈和白芷快步过去挡在薛妃身前,可那碗酥酪有一半撒在薛妃新上身的烟霞色宫装,留下一大片难看的痕迹。
糕点也未能幸免,混乱间被人踩碎在了泥土里。
薛妃气得浑身止不住发抖,她顾不得礼节,抬手就要指着卫贵妃。薛姈怕她被贵妃抓住不敬的把柄,连忙拉住薛妃衣袖。
然而那句饱含怒意的话还是脱口而出:“卫贵妃,你别欺人太甚——”
“有本事再去皇上面前告本宫的状。”卫贵妃并不怕她闹,反而居高临下的警告道:“痴心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本宫会让你摔得更惨。”
撂下狠话,卫贵妃带着人扬长而去。
她们都没想到卫贵妃竟如此蛮横,可此处隐蔽,不同于上次莲池旁人来人往,这回薛妃怕是有苦说不出——
正在薛姈想劝薛妃快些离开,余光看到不远处的海棠树下,还有别人在。
她忙给白芷使了个眼色,白芷抬头,身上猛地一颤。
“娘娘,是恪昭容。”
薛妃僵在原地,脸色难看得厉害,几乎给不出反应。
幸而恪昭容为了避免尴尬,扶着宫人的手装作没瞧见转身往回走,不过她因怀着身孕,步伐显得缓慢。
每一刻都是煎熬,薛妃头疼欲裂,被人搀着上了撵轿。
***
回到延福宫,薛妃面无表情的径直回了寝殿。
白芷最了解自家主子的性格,她打发走了服侍的人,自己硬着头皮陪在薛妃身边。
“娘娘,您若心里不痛快就发泄出来罢。”白芷小心翼翼的上前,低声道:“别伤了身子——”
她话音未落,只见薛妃拿起那把曾在众人面前展示的团扇,双手用力一掰,又重重摔在地上,抬腿狠狠地踩了上去。
薛妃犹嫌不解气,手边有什么就发疯似的摔,不多时,琉璃盏、水晶碟、瓷盘等物应声碎了一地。
守在外面的薛姈等人心惊肉跳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就连平日爱挑事的采枝也被吓到,不敢打听。
白芷从没见主子这样失态,又不敢轻易上前怕被误伤。
直到薛妃手里高高举起一块玉佩,白芷慌忙抱住她,从她手里夺了过来,“娘娘不可,这是夫人留给您的!”
听了这话,薛妃似是才从怒火中清醒过来。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薛妃跌坐在软榻上,面色略显狰狞。她狠狠咬住下唇,直到有血珠沁出,才缓缓松开。“她卫氏凭什么一而再的羞辱我!”
“娘娘,是贵妃跋扈。您别伤心了,身子要紧。”白芷无措的劝着。
薛妃余怒未消,死死捏着玉佩。
她再怎么努力,若无子嗣,妃位就到头了。她知道自己跟皇上的情分不深,贵妃又恨上了她,自己不会有安生日子了。
白芷屏息敛声,生怕惊扰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薛妃似乎平静下来。她对满地狼藉视而不见,眼中隐约掠过难以言说的情绪。
“在这宫中立足,又不知只有恩宠一条路。德妃在东宫时,尚且不如本宫得宠。”
薛妃抬眸,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距离四妃,本宫只不过差个皇子罢了。”
白芷一惊,猛地看向主子。
只见她轻轻一笑,眼神中却是说不出的冷意。
“阿姈,别让本宫失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