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贸然说来认亲,怕是能被当成骗子赶出去不可,先将事情原委谁说清楚,至于对方信不信..........
“客人稍待,这就给老夫人送去!”
老仆一愣,想要拒绝,但看到对方有礼有节不像是找麻烦的,于是鬼使神差的接过书信。
“劳烦老人家了,我们就在门外等着,还请老人家速去速回。”丙吉说完又是一礼,态度极为诚恳。
大门重新关上,丙吉看了眼匾额上的‘史宅’二字,就耐心等待了起来。
而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就在丙吉绝望之际,只听里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曾孙,我的曾孙在哪?我的曾孙在哪?”
大门打开,一位神情激动的老妇人微微颤颤地朝他们而来。
“在下廷尉监丙吉,拜见老夫人!”丙吉连忙行礼道。
但老妇人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她眼睛来回巡视,当看到周鄂怀中的孺子时,顿时一愣。
她顾不得其他,连忙下得台阶,走到马车跟前。
“像,真的太像了,这就是我儿的孙子?”
老妇人仔细端详后,就像看到了当年出嫁皇家的女儿,只是......
一场天大的祸事,不但断送了女儿的性命,更是连她那未见面的外孙都一起走了。
本以为女儿没了后人,但今日突如其来的一封信却告诉她女儿还有一个嫡亲血脉在世,这如何不让她欣喜。
至于是否有人行骗?
哼,她史家虽然不是什么大世家,但他儿子也是做过一任刺史的朝廷重臣。
只要稍微打听下就知真假,她不信有人敢这么大胆子行骗。
当看到这孩子第一眼她就确信,这确实是她那苦命女儿的孙儿,她的曾外孙,那眉间的朱砂痣和女儿的一模一样。
“孩子.......我苦命的孩子,我是你的曾祖母啊!”
她一把将病已抱紧在怀,那真情流露下,做不得任何虚假。
病已心中微暖,用小手抱住老妇人,脆声道:“曾祖母安好?”
“好好好,曾祖母什么都好!”
老夫人看着小小人儿,那眼中的怜惜怎么都掩藏不住,摸着他的脸颊,看着他那瘦弱的身体,顿时泪如雨下。
“奶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进去说吧!”老夫人身旁二十五六岁的男子搀扶着老夫人轻声道。
老妇人闻言一愣,看着还站在门口的丙吉,以及满脸疲惫的曾孙,顿时道:“快,快请大家进去!”
说完亲手拉着病已的小手喜笑颜开道:“孩子,走,跟曾祖母回家!”
回家?
病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从来到这个世上,监牢就是他的家,但现在他终于要有真正的家了吗?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于是小脑袋微微点头,仰头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好的,曾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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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先帝驾崩前曾大赦天下,所以,这孩子已经不是罪人了,之前那件事情也算是彻底尘埃落定,老夫人但请放心!”
二个时辰后,丙吉将病已从出生到现在的经过全部讲出。
除了先帝曾经亲自看过这孩子的事情,其他都全都说了。
在他想来,既然先帝不曾对此事做出任何回应,那必然有他的道理。
自己贸然说出要是被有心人知道,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波折,还是不说的好。
听完丙吉的讲述,众人都是泪流满面,老夫人紧紧地将病已抱在怀里,嘴里不停地喃喃道:“我苦命的孩子,从出生就没个安稳,要不是有你丙叔照看,你怕是......”
病已挣脱曾祖母的怀抱,用小手擦拭她的泪水,道:“曾祖母,病已不苦的,有疼爱孙儿的丙叔,还有大娘,二娘她们,有她们在,病已不苦。”
“现在又有了曾祖母,孙儿知足了!”
但病已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老夫人更是愧疚,都怪她当年没有打听清楚,谁能想到女儿还有这么一个孙儿在世。
“老夫人言重了,这孩子和晚辈也是投缘,从小就懂事听话,在郡邸狱中,那些狱卒们可都喜欢的不得了。”
说道这里,他有些迟疑道:“只是这孩子或许在牢狱中烙下病根,从小体弱多病,好几次都差点没命,今后还请老夫人多加照看......”
“你且放心,连你们这些陌生人都能做到如此地步,老妇还是他的亲人,要是不好好照顾他,那还是人吗?对得起我那苦命的女儿吗?“
说完对着堂下几人道:“这孩子是你们姑姑的孙儿,你们都是这孩子的长辈,今后这孩子就由老身亲自抚养,要是让老身知道你们谁敢亏待这孩子,老身定不轻饶!”
顿了顿拐杖,地面哐哐做响,道:“可都记住了?”
堂下年长一些的是老妇人的嫡长孙,名叫史高,乃是老夫人长子史恭的大儿,今年三十有六,儿子都成年了。
其余有二子史曾,三子史玄。
儿子走的早,这些年都是她拉扯几个孩子长大,加上女儿的事情牵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