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开始有了热意,怕在贺厌面前控制不住眼泪往下掉,她只好极快地丢下一句,“月月,算了,我去厕所。”
说完人就快步出了教室。
关月瞪了后桌两人一眼,也跟着追了出去。
沈琦被这眼无妄之灾瞪的莫名,他摸了摸鼻子,怪责身旁的人,“不是,我说厌哥,你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啊,那姑娘一天十句话都没有,学校里你的那些八卦能是她传的吗?”
贺厌还沉浸在刚刚小姑娘那副委屈的神情里,听了这话难得地扭过头去,疑惑的问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说那些八卦是她传的了?”
沈琦彻底无语,“不是您刚刚说人造谣你和陈欣月接吻的?”
“我……”贺厌人生第一次有一种哑口无言的感觉,心头浮起一丝燥意,他好看的眉眼拧起,半天才吐出一句,“我真是跟你说不清楚!”
说完他就起身泄愤似的踹了一脚沈琦的椅子,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教室后门,独留沈琦在原地被惯性力道带的往后一倒,摔在地上。
“不是,到底什么意思啊我的祖宗!”
——
学校里关于陈欣月和贺厌的八卦依旧传的沸沸扬扬。
再次和贺厌说上话,是一周后中午吃完饭的午休。
关月去老师办公室拿试卷,所以吃完饭后她就先从食堂离开,言晚做了一上午的数学卷子觉得脑袋疼,于是一个人绕到了教学楼后面的无人处,想放松一下。
九月的天已经开始起风,教学楼后面的长廊边种了一排金桂,正是桂花盛放的季节,风一吹过,细碎的花朵落了满地,空气中的甜腻香味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
这让言晚想起小时候妈妈常做的桂花饼。
将晒干的桂花和蜂蜜封存在玻璃瓶里,然后包裹进发酵完全的面饼中,一口下去除了甜就是香。
是久违的味道。
她正想伸手折一枝伸长出来的桂花,就听见不远处树后传来的交谈声。
“阿厌…..”
言晚探头看了一眼,心中一跳。
是陈欣月和贺厌。
贺厌还是那双看谁都风情的桃花眼,没骨头似的抄着兜靠在墙边,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别这么叫我。”
陈欣月面色一凝,很快又恢复笑脸。
“贺厌,我知道你生气了,我已经跟她们解释清楚了,她们不会再乱传了。”
日光透过斑驳的树影落在那人高挺的鼻梁上,那人似笑非笑得勾了勾唇,语调听不出情绪
“你要怎么在外面胡扯我不管你,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但是以后,你别来烦我。”
伪装的温软面孔被撕开,陈欣月露出一张受伤又歇斯底里的表情来,言晚甚至能听见她的哭腔。
“贺厌,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一直对你都是真心的!”
贺厌显然不是那种会为姑娘的眼泪而心软的人。
就像关月之前形容得,他渣得坦坦荡荡。
夏末初秋,金桂飘香,少年干净的嗓音夹着风传来,他笑得又痞又浑。
“真心?可对我真心的人太多了,你还排不上号啊……”
这是……分手现场?
原来以为外面传言的贺厌一周换一个女朋友是夸张的说法,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手指捏在延伸出来的一截桂花枝干上,言晚思绪被这样的场面冲乱。
陈欣月的哭声就在耳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言晚如梦初醒般想要转身离开。
刚刚转过去就被一道熟悉好听的声音叫住。
“我说……这位同学……”
言晚一怔,僵硬地转回头。
入目处已经不见陈欣月的身影,成排的桂花树那头,身姿挺拔的少年踩着满地花骨朵走来。
金色阳光落在他的身后,他与满目初秋融为一体。
贺厌个子高,和言晚说话的时候需要弯下腰来。
“怎么又是你?”
言晚立刻垂眸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只是……只是……”
上一次是故意的,这一次明明也应该直接走的。
这么一想,这句不是故意就显得有些苍白。
言晚忽然开始厌恶自己那些拿不出手的小心思。
话到嘴边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甚至连和对方对视都不敢,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字。
跑!
刚要抬脚,贺厌就又开了口,似乎是询问。
“想要哪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