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安敏又看向房间另一侧。
那里靠墙摆放着一排坚固的木架,上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她最重要的东西。
从安家收来的十几个大箱子。
箱子都敞开着,方便她随时取用。
一箱金光灿灿的金条。
一箱成色极好、水头十足的翡翠、羊脂白玉等玉石。
几箱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米元、英镑等外汇。
几个箱子装着价值不菲的古玩字画。
最后几个箱子则是钱雪那些华丽的旗袍、首饰,安敏打算以后有机会处理掉或拆了做别的。
另外还有几个箱子装着各种生活物资。
从安家厨房扫荡来的米面粮油、罐头、糖果、茶叶。
崭新的毛巾、肥皂、卫生纸。
甚至还有几套完整的锅碗瓢盆和一个小巧的煤油炉。
在木架旁边,还有一个盛满清水的搪瓷盆,旁边放着香皂和毛巾。
看着眼前这个被她用家底精心布置出来温暖舒适的小天地。
安敏紧绷了半个月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所有的疲惫和屈辱都被隔绝在外。
她走到搪瓷盆前,用温热的清水仔细地洗了脸和手,又用毛巾擦干。
然后脱掉那身沾染火车和风沙气息的衣裳,用水擦擦身子,换上一套柔软干净的棉质睡衣。
躺在那张熟悉又舒适的大床上,盖着轻柔温暖的蚕丝被。
安敏望着木屋顶上垂下的水晶吊灯柔和的光晕,纷乱的思绪渐渐沉淀。
她人已经到了西北,肯定回不了海城。
卫家更不会有她的容身之处,即便大姨想留下她。
姨夫卫耀宗的态度已经表明,她的存在对他们而言是定时炸弹。
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甚至可能被举报的日子,她一天也不想再过。
可是她能去哪里?
她有钱,有物资,有空间。
在这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空间是她最大的依仗。
但光有这些还不够。
她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身份,一个能让她在西北立足,不引人注目的身份。
一个……能让她避开追查、避开亲人、避开那些觊觎她美貌或钱财的目光的身份。
在西北这样相对封闭的地方,一个独身年轻,且挂着大小姐名头的女子,简直是所有麻烦的靶心。
那么……嫁人?
这个念头在安敏疲惫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找一个在西北有根基的男人,利用婚姻作为暂时的庇护所?
这似乎是最现实,也最符合当下环境的选择。
虽然她对所谓的爱情早已不抱幻想,但为了生存……可以考虑。
接下来的几天,安敏白天就待在破窑洞里,整理空间里的物资,规划未来。
秦书兰果然如她所说,偷偷摸摸地来送过几次水和一些粗粮饼子,每次都带着满脸的愧疚和欲言又止。
尽管安敏跟秦书兰说不需要送,告诉秦书兰,她已经在考虑去西北的其他地方生活,但秦书兰依旧没放弃。
这天傍晚,秦书兰又来了,神情比以往更加复杂,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敏敏。”
她将一小袋杂粮面和一个装着咸菜的罐子放在破木板上,搓着手,眼神躲闪。
“这几天委屈你了,这破地方,唉……”
“大姨,我挺好的。”
安敏说的是实话,空间里的舒适远非这破窑洞可比。
她一个人在这儿,也没人,大部分的时间她都在空间度过。
还琢磨着哪里可以买点儿菜种子,种在那黑土地里。
秦书兰看着她平静得过分的脸,心里更不是滋味。
她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压低声音道:“敏敏,大姨……大姨想给你找个出路。你一个姑娘家,总不能一直住在这破窑洞里,这算怎么回事啊?名声也不好听……”
安敏抬眼看她,没说话,等待下文。
秦书兰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大姨思来想去,你如今这身份想找个好工作,难。想回城,更不可能。”
“要想在这西北安稳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就是找个有根基的人家嫁了。”
她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安敏的脸色,见对方依旧没什么表情,才继续说。
“大姨倒是知道一个人。”
“谁?”安敏问了句。
“是咱们这片驻军的团长,叫梁毅。”
秦书兰的语速快了些,像是怕被打断。
“梁团长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上过战场,是立过大功的,年纪轻轻就是团长了,根正苗红,前途无量。”
“那他……没结婚?”
安敏微微挑眉,有点儿不信,条件这么好,按理说早该被抢光了。
秦书兰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神色:“结过两次……”
她叹了口气:“都是老家给包办的,一个没过门就病死了,一个过门不到一年也病没了,都是命苦的姑娘。”
“外头就有人瞎传,说他命硬,克妻……没人敢嫁。”
克妻?安敏心中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