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婚,必须离。”
江夏深呼吸放沉了话音,也决心毅然:“我不要儿子,你也不要,那就……把他送孤儿院好了!”
“江夏!”
阮慕淮的气焰瞬间迸发,也再克制不住的一把抓住江夏,将她摔抵的按进了沙发:“你说的这是人话?你还是真没长心啊!”
他不要儿子,听不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吗!
意思就是不想离婚!也不可能离婚!
既然江夏以前能为了儿子,忍辱负重的跟他过了七年,那以后为什么不行?!
人人不都这么过来的吗?婚姻就是牺牲,阮慕淮已经做好了搭上自己一辈子的觉悟,江夏又凭什么搞特殊?
阮慕淮愤然的目光都跳动着火焰,狠厉的手也近乎要掐断江夏的骨头,但看着她倔强的眼睛,眼尾早已因为疼痛而泛出了红。
他又心软的收了力道,但溢出口的话音却别样的寒冽:“无论我怎么说,你都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当个屁是吗?!”
“为儿子想想,你到底懂不懂啊!”
江夏深深地闭着颤动的眼睑,浑身的疼痛,说不清来源自哪里,她也痛的连声都发不出。
阮慕淮移开几步,点了根烟,随着尼古丁的摄入,尽力平复一下紊乱的心,他再次绕回沙发,也坐在了江夏近旁。
“如果没有孩子,我们可能早就散了,根本过不到现在……”
阮慕淮侧过身,还很低沉的嗓音也透着冰碴,但却放的缓了些,有种推心置腹循循善诱的意味:“七年之痒,我承认,但这总归是你和我之间的问题吧?”
“跟咱们的儿子又有什么关系呢?阮愿朝确实有些不像话,但他刚六岁,三观还没有形成,还需要你和我的引导和教育,你不能因为他说的几句话,就给他判死刑啊?”
换成是后妈,不,姑姑姨母等等这些亲戚,因为阮愿朝说的几句话,就这样发疯作闹,阮慕淮二话不说,直接就断交断亲了。
因为孩子怎么样,跟那些亲戚无关!也不归他们教养说责!
但江夏是亲妈,哪有亲妈不允许儿子犯错,说两句胡话呢?可以打,可以骂,可以慢慢管教,怎样都行,哪能因为这点小事,就直接老公不要,儿子也不要了?!
说出大天去,这都荒唐的……
阮慕淮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烦的眉宇紧蹙,阴郁的目光也不虞的锁着江夏,“你能听懂我说的话,你只是不想理解对吗?”
“好!”阮慕淮弹去了烟灰,薄唇再咬着过滤嘴:“那我再说的直白点,你不能因为我,放弃儿子!阮愿朝不是我一个人的,他是你和我生出来的!”
江夏苦痛的锥心刺骨……
她又岂能不懂阮慕淮的意思,不仅理解,她完全感同身受!
“你是你……”江夏开了口,晦涩的声音哑的厉害,身体也在不受控制的微微发颤:“儿子是儿子,我分的很清楚,只是……”
阮慕淮眸色一沉,顺势挺身一把就端起了她的下颌,截断的质问道:“只是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江夏氤氲的目光,隐忍的迎着他,嗫嚅的颤声说:“只是我……我就要死了。”
阮慕淮猛然一怔。
“你……什么?”他不确定的反问。
江夏闭上眼睛,也拨开了他的手,抹去溢出的泪:“我就要死了,没多少时间了,我患了……”
“江夏!”
突然爆发的呵斥声,阻断她的话音,也淹没所有。
阮慕淮扔掉了手里的烟,他做梦都没想到江夏会编出这种借口!
要死了?呵!不离开他,不离开儿子,她就要死了?!
她身体好好的,年年的体检都没有任何问题,会突然要死?
他愤懑又不可理喻的看着江夏,气闷的在附近来回踱步,“就为了离婚,为了扔掉儿子,甩掉我,你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还是你觉得,我不放了你,就让你生不如死啊?!”
江夏怔愣的瞬间神色凝固住。
就差那么一点,她就想把病情全盘托出。
不指望阮慕淮云集多少专家教授,为她会诊治疗,也不奢望他能幡然悔悟,陪着她走过生命最后的时光。
她只是知道,阮慕淮非常重视责任,这也是他身上最大的优点,七年的婚姻,也是最好的证明。
江夏只是想坦白病情,让他照顾好儿子,也给她一个解脱。
这些就够了。
可是……
阮慕淮不信,甚至都没听她说下去。
他觉得她在撒谎,在骗人,在寻死腻活的为自己找借口……
七年,同床共枕,做过这世上无数次最亲密事的枕边人,竟然……对她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江夏苦闷的扼杀了所有的眼泪,再眯眸看向他的同时,也毫不掩饰的讥讽冷笑,笑他,也在笑自己,笑这段可悲的婚姻,笑自己当初眼睛简直瞎透了!
“随你怎么想吧!”她孤注一掷的,破罐子破摔了:“我就是受够你了!不想跟你过了!你再软禁我,我就报警!”
反正闹大了,也只会是阮慕淮脸上不好看!
江夏光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