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外的辛柔佯装生气,“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怎么能对妈妈说这种话?还不赶紧道歉?”
阮愿朝不情愿地摇着头,“我才不要!妈妈就是扫兴!最讨厌妈妈了!”
“我想让辛柔阿姨做我妈妈!我不想要现在这个妈妈了!”
阮慕淮冷斥了句,“朝朝。”
可他语气里却没有半点怒意。
江夏脸色异常的平静,但指甲已经扣进了掌心中,刺入血肉中的剧痛感让她心冷绝望。
多可笑。
这就是她耗尽心血去养育的儿子。
“江夏姐,朝朝还小,他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跟他计较,都怪我没教好。”
“朝朝,还不赶紧跟妈妈道歉!”
辛柔的语气严肃,可却听不出半分责怪的味道。
“我才不要!”阮愿朝愤愤地瞪着屏幕另一方的江夏,奶糯的嗓音满是指责,“妈妈,我都说过了你只会扫大家的兴,我和爸爸都不喜欢你,你别再来打扰我们了!”
话音才落,视频电话被挂断。
江夏没有再拨过去。
因为她早已经习惯了。
在阮慕淮和阮愿朝的眼里,她这个妻子和母亲都是不称职的。
手机震动了两下,江夏点开发来的语音消息。
【江夏姐,真是对不住,我没想到朝朝那么小的孩子会乱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今天对我们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所以只能先借你老公和儿子一天,希望你不要介意。】
这是辛柔用阮慕淮的手机发过来的,无异于是在挑衅她,她想要看她失态发狂的模样。
从前江夏只要听到任何有关辛柔的话,都会沉不住气和阮慕淮大吵一架。
可现在她不会了。
因为她已经快死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过了许久,久到对面都以为江夏不会再回复消息的时候,她发了条语音。
【不会介意,老公和儿子都给你了,我不要了。】
发完这条消息后,江夏眸中最后那点痛意也彻底消失了。
七年多了,她始终捂不热阮慕淮的那颗心。
“恬不知耻也总该到头了。”江夏自嘲的笑笑。
她回到别墅内收拾了几件常服,把离婚协议书和结婚戒指都放在了床上。
江夏突然想出去看看。
她想在仅剩的时间里,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而不是被困在阮家的这方天地里。
登机前,江夏给阮慕淮打最后一通电话,但被转到了语音信箱里。
她语气冷淡,“阮慕淮,我们离婚吧。”
——
夜色浓重,海风湿咸。
阮愿朝磨磨蹭蹭地跟在阮慕淮的身后,明显还不愿意离开。
如果不是因为妈妈下午那通视频电话,他肯定能在海边玩个通宵,都怪妈妈只会扫兴!
还是辛柔阿姨对他最好,不会管他,更不会强制让他喝药。
他拽了拽阮慕淮的衣袖,“爸爸,要不然我们就不要妈妈了吧?你不是只喜欢辛柔阿姨吗?”
“我也喜欢辛柔阿姨,我想让她当我妈妈。”
“别乱说话。”阮慕淮语气冷淡,“这些事和你无关。”
虽然说他不喜欢江夏,但不得不说江夏这个妻子做得还算识趣。
因为阮慕淮身体孱弱,原本在海边计划过夜的想法也落空。
等到两父子回家后,才发现向来明亮的阮家别墅竟然早早熄灯了。
要知道江夏向来都是会在客厅里等着他们的,哪怕他们口头上会说彻夜不归,但都会心照不宣的在凌晨回来。
而江夏总会煲好粥在客厅里等着两人回来,从无例外。
可今天……
阮愿朝从客厅跑到厨房,发现居然没有自己最爱喝的海鲜粥,小脸立刻不高兴了,“妈妈真是的!那么大的人了还要闹小脾气吗?”
“爸爸,我肚子饿了,想喝海鲜粥。”他不舒服地揉着心脏的位置,小脸有些发烫。
阮慕淮摸了下他的额头,察觉到温度过烫后脱下了外衣。
阮愿朝发烧了。
但这不是最坏的情况,他还有先天性的心脏问题,肯定是去海边吹了冷风导致的情况。
“先生。”保姆陈姨贴心地打开了别墅内的吊灯。
“太太呢?”
“太太……好像是收拾衣服要出去几天,走之前跟我们交代过不用联系她。”
阮慕淮眉头皱紧,这是第一次江夏和他玩离家出走这套,可她未免也太天真了。
她不会真的以为他会带着孩子去求她回来吧?
“不用管她。”阮慕淮低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去把小少爷的中药煎好送过来。”
陈姨感觉到了从阮慕淮身上传来的压迫感,甚至有点开始怀念太太照顾小少爷的时候。
她硬着头皮开口:“这个我们恐怕都不清楚,小少爷的药一直都是太太亲自煎好来喂的。”
“小少爷喝药不配合,我们都没办法,只有太太才能哄好。”
话音越到后面越小声,从前小少爷的药刚开始确实是由她负责,但小少爷从来都不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