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林晚烟就睁开了眼睛。茅草屋的缝隙透进几缕微光,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她翻身坐起,揉了揉酸痛的肩颈——这张草席床实在称不上舒适。
今天是第三天,还债的最后期限。
林晚烟迅速穿好衣服,从暗格里取出钱袋数了数。这两天卖小吃一共赚了一百八十文钱,加上之前剩下的,勉强凑够两百文。距离赵半山要求的五两银子还差得远,但她已经想好了对策。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清晨的凉风扑面而来。林晚烟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远处,几户人家的烟囱已经冒出袅袅炊烟。
她径直走向王婶家,开始准备今天的食物。昨天买的半斤猪肉还剩一些,加上熬好的骨头汤和发好的面团,足够做二十多个肉馅饼。这些高价食物专门针对村里几户家境较好的人家,比如张大夫、李员外和私塾先生。
“林丫头,起这么早?”王婶打着哈欠从里屋出来,看到林晚烟已经在揉面,惊讶地瞪大眼睛。
“今天事情多。”林晚烟手上动作不停,“王婶,能借您家的炉子先用用吗?我想早点出摊。”
“用吧用吧。”王婶摆摆手,“我去喂鸡,待会来帮你。”
面团在案板上发出“啪啪”的响声,林晚烟用力揉捏着,思绪却飘到了别处。根据沈砚之提供的信息,赵半山所谓的“债务”很可能是捏造的。但即使如此,要当众揭穿这个谎言也需要策略。
肉馅饼在锅里煎得“滋滋”作响,金黄色的油泡在表面欢快地跳动,香气很快弥漫了整个院子。林晚烟小心地翻动着,确保每一面都煎得恰到好处。
“真香啊!”王婶喂完鸡回来,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这手艺,县城里的酒楼都比不上。”
林晚烟笑笑,将煎好的馅饼放在一旁的盘子里晾凉。她又熬了一锅骨头汤,加入昨天买的胡椒和醋,做成酸辣汤。这两样搭配,在寒冷的清晨最能勾起人的食欲。
“王婶,我想麻烦您件事。”林晚烟一边装盘一边说,“待会您帮我看着摊子行吗?我有点事要办。”
“什么事这么急?”王婶好奇地问。
“去田里看看。”林晚烟没有多说。她计划先去考察村里的农田状况,为后续的改造做准备。作为农学院高材生,改良土地、提高产量是她的专长。
食物准备好后,林晚烟匆匆吃了个馅饼充饥,然后将剩下的装进篮子,和王婶一起搬到村口的老槐树下。这里位置显眼,是村民们早晨聚集的地方。
“肉馅饼五文钱一个,酸辣汤三文钱一碗!”林晚烟刚摆好摊子,就有早起的村民围了上来。
“这么贵?“有人咋舌。
“用的可是上好的猪肉和骨头。”林晚烟掀开盖子,让香气更充分地散发出来,“尝尝就知道值不值了。”
最先掏钱的是张大夫家的仆人,一口气买了四个馅饼和两碗汤。有了这个开头,其他家境较好的村民也纷纷解囊。不到半个时辰,高价食物就卖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便宜卖了吧。”林晚烟对王婶说,“一文钱一个馅饼,汤白送。”
她收拾好东西,将收入交给王婶保管,自己则带着一个小布袋和几根竹签离开了。
清河村的农田主要集中在村西,沿着那条干涸的河道分布。林晚烟走到最近的一块地边,蹲下身仔细观察。这块地看起来已经荒废了,杂草丛生,土壤干燥板结。
她从布袋里取出小刀,挖了一小块土放在手心揉搓。土壤呈灰白色,颗粒粗糙,几乎没有黏性——典型的贫瘠沙质土,有机质含量极低。
“怪不得产量这么低...“林晚烟喃喃自语。她从布袋里取出一个小瓶,装了些土样,又用竹签做标记插在地上。
接着,她走向下一块地。这块地有人耕种,但作物长得稀稀拉拉,叶片发黄。林晚烟挖了些土样,发现情况稍好,但仍然贫瘠。
正当她专注研究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在干什么?”
林晚烟回头,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站在田埂上,好奇地盯着她手中的土块。男孩瘦瘦小小的,衣服上打着补丁,但眼睛明亮有神。
“我在检查土壤。”林晚烟友善地笑笑,“你叫什么名字?”
“小豆子。”男孩回答,“大家都这么叫我。你为什么检查土壤?”
“看看为什么庄稼长不好。”林晚烟招手让他过来,“要试试吗?”
小豆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林晚烟教他如何观察土壤颜色、质地和湿度,男孩学得很快。
“我家的地更差,什么都不长。”小豆子嘟囔着,“爹说是因为老天不下雨。”
“不全是。”林晚烟摇摇头,“土壤本身也有问题。你看这里的土...”她掰开一块土样,“太松散了,存不住水分和养分。”
“那怎么办?”小豆子睁大眼睛问。
“改良。”林晚烟自信地说,“加入有机质,改善结构,再解决灌溉问题。”
小豆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眼中的好奇更浓了。林晚烟突然想到一个主意:“想不想帮我个忙?”
“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