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了很久,徐玉林终于动了。
他像是彻底下定决心,一屁股跨坐在钟乔的腹部,伸出那双手死死捂住钟乔的口鼻。
一大一小,在此时,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徐绍钧正要继续用力,却意外地发现这女人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
钟乔绝望地看着徐玉林,脸上鼻涕眼泪横流。
既然儿要杀母。
作为母,成全便是了。
只恨自己识人不清!教子无方!自作自受!
李芳芳并不知道事情原委。
她吓坏了,跌坐在地。
“不能杀!不能杀!”她挺着大肚子爬过来,试图阻止,“我们不能杀人啊!放过她吧。”
自己的前夫和儿子要杀自己,唯一求情的人是外遇。
真好笑。
钟乔慢慢合上眼。
她感觉生命在流逝,身体越来越轻盈往上飘,眼前还冒出白光。
所以,这是要死了吗?
终于要结束这一步错步步错的人生了吗?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骨骼错位的声音。
刹那间,钟乔脑子里涌进大量画面,如走马观花般涵盖了她漫长的一生。
十八岁,最欣赏她才华的女老师惋惜地看着她。
她说,世间万种路,回头是最难的,当你反应过来时,也许曾经唾手可得的,成了追悔莫及,你对文学是有天赋的,你真的要放弃读书吗?
她点头。
弟弟哭着在后面追。
“姐姐别走!你会后悔的!”
她心软了,想回去。
身旁的徐绍钧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声音如毒蛇缠绕般的寒冷。
“钟乔,你已经怀孕了,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你家里人还要脸吗?你只能跟我走。”
这一走,便是大半生。
不知道身在香港的弟弟怎么样了。
那时的他也就比自己小几岁,正是读高三的年纪,还那么年轻。
她是怎么舍得抛下他和妈妈的呢?
再然后,她想到自己的女儿徐思莞。
因为徐绍钧的母亲重男轻女,所以女儿从小过得很苦。
去年读书时,被一个比她大十一岁的男人用几朵玫瑰花骗走,私奔到贵州已有半年,步了她的后尘。
这些年,她想女儿想到发疯,时常去探望,后来这男人怕好不容易骗到手的老婆没了,便带着女儿搬家了。
徐家觉得丢人,不让她提及这件事……
半年了,不知她的莞莞过得如何?
若是世上有后悔药,她好想弥补那些她所亏欠过的人,是否结局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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