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皇城斗魂场的生意颇为惨淡。
究其根源。
是一个外乡人,横扫了整个斗魂场。
观众们固然嗜血,酷爱那拳拳到肉的搏杀。
但身为天斗城人,心头终究梗着一份地域情谊。
堂堂皇城,被一个外乡人打得抬不起头,谁心里能痛快?
直到这一天……
斗魂场里,浑浊的空气里浸着血腥味。
一道身影走了进来,素净白衫,身姿挺拔。
如同触动了某个无形的开关。
以白衫身影为中心,嘈杂鼎沸的斗魂场,竟逐渐陷入了奇异的安静。
当那标志性的白衫和无脸人面具映入眼帘。
观众们的眼睛骤然瞪大。
紧接着,另一种更为狂热的喧嚣声浪,轰然炸响。
“剑……剑酒?!是剑酒!他终于来了!”
“太好了!剑酒是要接下那个肥火鸡的挑战吗?!”
“那些说剑酒畏战逃跑的蠢货呢?给老子滚出来!”
“一剑!就一剑!剑酒,像以前那样,一剑干翻他!”
狂热的呐喊如潮水般涌来。
无脸人面具下,李谪仙的眸子像剑一样冷。
嗯。
剑酒是个冷漠的剑客。
寂寞才映衬一位剑客高手的格调。
叶泠泠亦步亦趋地跟在李谪仙身后。
耳边是山呼海啸般的嘶吼。
她蓝色的眼眸微微闪烁。
这般景象,着实惊到了她。
皇斗战队在斗魂场也颇有名气,可与眼前的剑酒相比,实在黯淡无光。
望着前方少年挺拔而孤傲的背影,叶泠泠眨了眨眼。
或许……
此刻这冷漠的剑酒。
才是真正的李谪仙?
她好像对他了解得更深一点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贵宾包厢。
厚重的门扉合拢,隔绝了将外界的喧嚣。
李谪仙随手摘下面具,指尖一旋,便懒洋洋地倚进沙发,抄起桌上的梅子扔进嘴里。
“啧,装高手比打一架还累。”
“唔,这斗魂场的梅子是真甜呐。”
叶泠泠:……”
好吧,她承认自己还差得远。
李谪仙这人的性子,实在太过随心所欲了。
凭着剑酒的名头,自有专门的人来安排斗魂场次。
时间,定在了明晚八点。
离开斗魂场,时辰还早。
李谪仙便起了闲逛的心思。
他回头看着身后紧跟着的叶泠泠,无奈道:
“哎,我要去吃饭,你还要跟着我?”
叶泠泠纤指轻晃腰间香囊,里面金币叮当作响。
“我有钱,我请你吃。”
“我知道叶家有钱。”
李谪仙叹了口气,摇摇头。
“算了,你想跟就跟着吧。”
他并不担心暴露。
剑酒在皇城的名气很大,却无人见过面具下的真容。
而叶泠泠罩着黑纱,虽说蓝色长发有些扎眼,但在斗罗大陆这里,奇异发色并不罕见。
一路走马观花。
憋在冰火两仪眼有些时日的李谪仙兴致颇高,从午后逛到了黄昏。
最后。
在一家街头面馆停了下来。
“一碗汤面,一碟小菜,嗯,再来两瓣蒜。”
叶泠泠:
“和他一样。”
“好咧,两位稍等。”
很快,面、菜、蒜上了桌。
李谪仙挽起袖子,大口吸溜滚烫的面条,再夹一筷小菜,咬下半瓣蒜,直呼过瘾。
对面的叶泠泠学着他的样子,却被蒜的辛辣呛得泪光盈盈。
看得李谪仙摇头失笑。
暮色四合,街头人潮涌动。
小巷两侧,摊贩们陆续挑起油灯。
隔壁大叔扇着烤炉,烟火裹挟着羊肉串的香气弥漫开来;斜对面糖炒栗子在铁锅里哗啦作响,摊主吆喝声嘹亮;还有扎马尾辫的小姑娘守着竹筐,里面堆满了橙红的柿子饼。
整条小巷的声响与气味,在昏黄的天色里发酵成粘稠的人间烟火。
而在这时。
面馆对面的酒棚。
青袍说书人“啪”地一拍惊堂木,引得许多人侧目。
李谪仙瞧着有趣,端着面碗转身望去。
叶泠泠亦有样学样。
“列位看官,且听这皇城斗魂场里一出好戏”
“但见那邪火凤凰赤发倒竖,靴底碾着御风胸膛,“咔嚓’骨裂声令人牙酸!擂台地砖应声爆开蛛网裂痕!”
“这厮仰天狂笑:就这?就这?皇城就这?!”
“观众可谓是鸦雀无声,连赌坊庄家攥着金票的手都僵在半空!”
“可那狂徒却嫌不够!靴尖一挑,将御风踢下擂台,血雾溅起三丈高!指天便吼:叫那最强的剑酒滚出来!老子要掰断他的剑,泼翻他的酒!”
说罢。
说书人似早有预料。
“唰”地展开折扇,护住脸面。
满棚看客怒火中烧,手边有什么就砸什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