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符合当前状况的处理方法。
有如刀锋的视线贴着她薄薄的皮肉剐蹭,在摩擦中沾染些许温度,最终停到肩头的发上:“我想抚摸它,嗅闻它,舔舐它。刚才想,现在想。我的自控力不足以抑制,我会沉沦在贪念中,直到对你做出无法饶恕之事。”
“……我还没有提交登记申请,”他问,“确定要成为我的向导吗?”
应知晓双眼圆睁:“说完了?还有吗?”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她顺了顺披散的长发,拢到身前一侧:“来吧!”
073瞳孔放大:“应知晓——”
“怎么会是肖想,我只听到了一位哨兵对向导真挚的疏导需求,”她竖起食指,“但不能舔,会打湿的。”
话音刚落,他扯起面罩,鼻尖埋进她盛着发丝的肩窝。
没有预想中化工香精的冲击性,只有浅淡的、暴晒过后毛茸茸的含羞草与苔藓味道,来自她本身。
面前的人久久不动,应知晓问:“好闻吗?”
其实她更想问自己闻起来是什么味道,不过想到向导和哨兵的嗅觉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就算说出来,估计也理解不了,还是别自取其辱。
后者含混不清地答了声,所有注意力都被细软的黑发缠绕。
拉过他空闲的右手,她摸到掌根,撕开战术手套的搭扣。
“不行。”轻响让073蓦地清醒,理智回笼,按住她的手阻止。
“为什么?”她不解:“我不介意。”
“会受伤。”他艰难地拉开些距离。
隔着手套,依旧能勉强摸出超纤面料下属于人类血肉的鲜活弹性。她回想在会客室里粗看到它时的样子,是骨节分明,强健有力的。
她笑,模仿他的习惯说:“不会。”
语调太和缓,一点儿也不像。
攫着他的袖子,另只手捏上指尖部分,慢慢褪掉战术手套,出口的话有些没头没尾:“我确定。”
手上阻止的力道倏地一松。
“我很高兴。”应知晓睫毛低垂,盯着青筋虬结的手掌从布料包裹中寸寸现出:“没想到你愿意说这些,谢谢你选择信任。所以,我也相信你。”
她引着他的手抚往自己发顶:“选择你的原因不够纯粹,是我的过失。我会展示诚意,直到你不再对这段关系产生怀疑。”
拎在机械臂上的头盔“咣当”一声砸落。
“别谢我。”073碰到她发丝的刹那,手指失去控制,穿进发间。
纵容是壮大贪婪的养料,他们才刚认识,她还不了解他,为什么敢放任。
向导学院没有教过她吗?长此以往,会喂养出永不知足的狂热哨兵。
轻盈的触感根根绞紧骤然解放的神经,他捧起一缕绕在指上捻到发热。
好像不渴、不饿了,又好像更渴、更饿了。
应知晓充分尊重他的个人喜好,但实在不理解:“……能不能说说,它们摸起来是什么样的?”
按她的认知,头发的手感只分软硬、干湿、粗细,实在想不到更多特别之处。
“雨。”073鼻尖重新探入,专注体会嗅觉和触觉两种截然不同的美妙矛盾。
明明闻着干燥温暖,摸着却润泽、微凉。和设想中一样,像春天的雨,绵绵的雨丝总是飘。在落地前,他可以斩断它们,揉碎它们,又或者,享受它们被风拂乱时摇摆着扫过颈项、胸膛……
“雨?”应知晓为自己匮乏的想象力感到些许困窘。
073不解释,而是也没头没尾地来了句:“听到了。”
她眨眨眼,没懂。
“大厅里,你说的话,我听到了。全部。”他的作战服下,嵌入脊柱显示神经通路运行状态的指示灯闪成一道银河:“所以不会放弃登记。”
“我说谎了,不想你拒绝。如果你反悔,我会带走你。”
似乎总能从他嘴里听到非同一般的言论。
她不知道现在自己脸上的表情如何,但神奇的没有生气:“你想把我带去哪,藏起来吗?你知道挟持绑架向导是重罪吧,会被判终身监禁。”
“嗯。”073声音很闷:“我说过,忍不住。”
应知晓感到责任重大,想叹气,怕他误解,又憋了回去:“不会反悔。你认真对待我们的关系,我很感激。明天开课时再见,好吗?”
073直视她的眼睛。
她补充:“即使没课,作为你的监护向导,同样希望时刻关注你。我是因为课程需要见你,也是因为真心想要见你。”
“八点,”他岔开手指,仔细理顺掌中被把玩凌乱的发丝,“等你。”
应知晓微笑,郑重点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