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私心里,她自然希望有机会见到元熙帝,再仔细看看,研究下,但是她也感觉之前的事自己有些太出挑了,或许应该收敛一些,她在宫中这么多年,来日方长。
抵达翔鸾阁后,两个人向值守的女官上缴了腰牌,被带入一处偏殿候着。候着时,难免四处打量一番,却见靠窗处是花梨木琴桌,上面摆了宣窑青花白地双管观音瓶,并一件掐丝珐琅兽耳炉,此时兽耳炉中正喷出袅袅细雾。秋日的燕京城总有些太过干燥,这细雾倒是润得很,里面又隐隐有些香气,闻着很舒服。
瑞香压低了声音,有些兴奋地道:“这里的每个摆件都是价值连城!你看那件竹骨扇,一看便很贵!”
阿柠也这么觉得,不过她却没想贵不贵,而是在想着元熙帝日常是不是会过来这里。
靠里是一处纸绢字画围屏,围屏已经收起,可以看到里面的花梨包镶床,床上铺了黄绸褥单并绣黄江绸迎手靠背。
她看着这布置,不免想象着元熙帝歇在这里的情景,不知为何,竟心心跳加速,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倒仿佛自己不小心窥见了那个男人的隐秘。她略咬了咬唇,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瑞香眼睛乱洒,看了半晌后,越看越兴奋。她低声对阿柠道:“这就是皇帝睡的龙床吧?”阿柠脸上泛起红晕:“应该是。”
瑞香:“阿柠,你说皇帝宠幸后宫娘子时,是不是就在这里?”阿柠听着,想了想:“据说皇帝没妃嫔。”瑞香舔了舔唇,有些激动地道:“是,我也这么听说,不过我觉得不可能吧,皇帝身边必有绝色女子服侍!”
这么说着,她走到了一旁铜镜前,那是一人多高的铜镜,太医院可没这个,寻常宫娥女官也摸不到这个用,她新鲜得很,干脆站在铜镜前端详着自己,腰肢,身段等,她还特意摆了姿势,笑笑,看看自己笑得好不好看。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多少是满意的,毕竞她很瘦,腰肢也很细。不过看到后方阿柠的身段,她又有些酸溜溜的。阿柠当然不像自己这么瘦,不过腰肢弧度竞然也很好看,而且胸部那里鼓鼓的,看着很动人。
她便忍不住道:“阿柠,你的胸怎么那么大?”阿柠正一心惦记着元熙帝,突然听这话,没反应过来:“啊?”瑞香看着她懵懵懂懂的样子,便没好气:“一般未嫁的闺阁女儿哪有你这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嫁人喂过孩子了!”阿柠睁着惊讶的眼睛,好奇地看向瑞香。
瑞香语气恶劣,故意道:“你该不会真的喂过孩子吗?”阿柠:“我不懂啊,不懂这里的大小竞和嫁人,和喂孩子有关。”她纳闷:“瑞香你怎么这么懂?”
瑞香怔了怔。
阿柠突然想起什么,纳闷地看她:“难道你喂过??”瑞香气死了:“你给我闭嘴!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毕竟是云英未嫁的女儿家,可不想被人这么说。阿柠见她突然这么凶,只好道:“谁让你这么懂呢,我只是猜猜。”瑞香:“这种话是乱猜的吗?”
阿柠:“可你先这么猜我的,我本来不懂,是你一一”瑞香:“好了好了,我不想理你了。”
她踱步来到窗前,看着窗外,完全不想理会阿柠。正看着,她却见外面有宫娥匆匆行来,瑞香顿时精神起来,连忙摆好姿态。宫娥进来后,却是提起,需要一位医女前往前殿。那宫娥看着瑞香和阿柠:“需要一个细致的。”瑞香上前,温婉一笑,道:“这位姐姐,还是我去吧。”说着,她看了阿柠一眼:“她年纪小一些,怕经不住事。”宫娥点头:“既如此,跟我过来吧。”
瑞香喜不自禁,不过勉强收敛了,跟随宫娥前往前殿。瑞香走了后,阿柠一个人留在那里,实在是百无聊赖,便胡乱看着一旁屏风上的绣图,不过图个打发时间。
这么看着间,她渐渐有些困乏,开始打盹。可是这房中竞无一处可坐,她只能硬撑着站着,但站着太累了。就在这时,一个宫娥进来了,见她困得里厉害,道:“你可以躺在那里歇一会。”
阿柠惊讶:“可以吗?”
宫娥点头,之后似乎有什么事,便出去了。阿柠越来越困,几乎睁不开眼了,便挪了挪身子,就势倒在榻上。倒下的那一刻,她再也撑不住,瞬间沉入梦乡。就在帷幔的后方,一双锐长而幽深的眼睛自始至终锁在阿柠身上。在她终于躺在榻上入睡后,他才自帷幔后走出。此时正是午后时分,阁楼的窗棂半开着,秋日的阳光洒在琼楼玉宇间,绸缎的褥单干净柔软,散发着隐隐的沉香气息,躺在榻上的小医女,她修长的睫毛轻垂下来,莹白的肌肤如雪一般。
因为熟睡的缘故,小巧透粉的鼻翼在轻轻扇动着。元熙帝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熟睡的小医女,良久后,终于伸出手,让自己的指尖试探着触碰她的面颊。
她生得略显丰润,肌肤清透白皙,指尖触碰到时,便觉细腻,还没怎么用力,那雪白肌肤便轻陷。
他放开,那肌肤便轻轻弹回。
年轻鲜润的面庞,仿佛稍微一用力便能掐出水来。元熙帝俯瞰着这小医女,眸底深暗犹如黑夜。一个比昔日阿凝更年轻,更健康,更鲜活的阿凝,就这么安静地躺在自己面前。
想到这里,元熙帝悬在阿柠面庞上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