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主要是阿弟变化也大,还真以为阿弟要去灶屋干活,忙说:“你是客人,哪能让客人动手。”“可是二姐,你和阿娘好几年没见,我们好不容易来一次,这路上颠簸,阿娘吐了好几次。”
汤珍一听,往灶屋去的脚步一顿,“阿娘,你身子有没有不舒服?莫不是中暑了?”
蒋芸没吐过,现在也得装起来,她摆摆手说:“路上颠簸难受了些,现在不碍事了。”
崔母一听,在旁边站着也不好催儿媳,只能热情寒暄问亲家母身体如何、咱们年纪上去了还是多歇着、都有小辈照看,又夸珍娘贤惠能干一一汤显灵心里骂这个老东西。
这是拿话给二姐戴高帽,让二姐任劳任怨孝顺干活呢。倒不是汤显灵这个人没敬老爱幼品德,而是一家人的家务活,吃喝拉撒一大堆,外头赚钱的、里面做家务,不能全压榨一个人,亲人家人那就是互相帮忙扶持关心呵护的。
拿着长辈身份,事事教训打压小辈,这是很讨厌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是什么高门大户,你又是什么诰命老太太,摆什么老夫人'的谱!
他是看出来了,崔父和崔伯安是一个路子,前头崔父叫老婆子买菜去,使唤的理所当然。崔伯安使唤他二姐也是一样。以前可能是崔母任劳任怨操持家务,现在换成了他二姐一-崔母摇身一变,从以前的奴隶变成了奴隶主。
太可气了。
“娘五哥儿,你们先坐,我去忙活。"汤珍说。崔母乐呵呵,招待亲家母,“对啊对啊,小辈孝顺心,咱们得受着,他们也高兴,都是孩子一片孝心。”
“唉,我家二娘是孝顺,在家时就很乖巧懂事,那会我心疼孩子,谁家孩子谁心疼,冬日里我都不要她们三姐个洗衣裳。"蒋芸唉声叹气。崔母脸上笑容停了些,“亲家母放心,我家都是厚道人,珍娘嫁给伯安,我把珍娘当闺女疼呢。”
“就是她生了四个一一”
汤显灵接话,当是看不出崔母要说什么,“那得请大夫给我二姐好好看看吧?我听说孩子生多了伤身,要是再日夜操劳,那多伤啊。”崔母本来要说′就是生四个没能传宗接代的她家也没嫌弃’,结果话被个夫郎接了,成了这般,她哑然了下。
“我瞧婶婶身体就好,肯定是因为只生了二姐夫一个孩子,看上去年轻体格也健硕。"汤显灵真心夸赞。
崔母身体真的很不错,面色红润,身体硬朗,就该能者多劳。被夸的崔母:…笑不出来,又挤了笑容。
汤显灵:“真的,您看着年轻,又面善,要是我爹还活着,见了您,还给我拖啥梦,有啥不放心的。”
这好像夸她?崔母说不出旁的话,只能笑呵呵,还要附和:“对啊,我待珍娘那是掏心窝子的好。”
“我爹就该来看看。“汤显灵点头说。
最后在屋门口聊了许久,汤珍几次要去灶屋干活,都让阿弟给岔开了,崔母在这儿站着陪聊了会,实在是不能耽搁了,再不收拾菜要晚了,她正想着她去做,珍娘定不会拖着不来灶屋。
“我先去忙,你们好好说话。"崔母说。
汤珍一听,“娘,我去吧。"又要走。
汤显灵本想说什么,但他娘拉了一把他,于是闭嘴了。崔母和汤珍去了灶屋开始捋菜收拾肉,没一会大娘带着二娘进了灶屋要给阿娘帮忙,崔母顺顺当当给俩丫头安排活,摘豆角、扒拉菜,她就去歇一会,今个买菜跑了一通,也累到了。
突然眼神一瞥,看到什么,放下袖子的手一顿。“她俩脖子上挂的,谁给买的?这是啥?"崔母问。汤珍说:“我阿娘给孩子们全都买了,银子做的长命锁,我说不该要的,太贵重了。”
俩小姑娘伸手摸了摸脖子长命锁,也稀罕,大娘说:“奶奶,不光我和二妹有,三妹和阿弟也有。”
“买了四个?"崔母咋舌,很是吃惊,再看儿媳,本来放下的袖子又卷了卷,一边捋菜,一边说:“我记得你娘家在奉元城开了个片汤店?”汤珍答:“是,我爹在世时开的羊汤馎饦。”“你爹去了,你娘和阿弟接手了生意,我看着他们对你倒是大方。"崔母说话也直,她这个儿媳是个面团子,问什么说什么,叫干啥干啥。汤珍也觉得阿娘和阿弟变化大,老实巴交说:“以前我爹在时,其实家里也省,我嫁人几年也没回去,这次见五哥儿我都吃了一惊,他变化大,阿娘也变了。”
“我瞧着也是,你那阿弟穿的不普通,刚进铺子我一见,还以为哪个地主乡绅家小哥儿。"崔母说完,又说了句:“就是说话不像你,有点噎人吧,看着也不像故意的。”
搞的她不知道咋接话。
汤珍忙说:“我那阿弟性子腼腆,以前不爱说话,哪里没说好,娘您别生气。”
崔母点点头,也没说生没生气这事,她看俩孙女脖子挂的长命锁银牌牌,还是好奇,汤家难不成生意做得比她家都大?先前媒婆说,汤家就汤父经营了一间馎饦铺子,儿媳嫁进来后,吃饭说话不像是家里娇养骄纵的人,很是能干乖巧,也能吃苦。可现在她那阿弟倒像是被惯大的,在长辈跟前随口插话,又笑嘻嘻,不怕人,还有新寻的夫婿,见伯安和老崔态度,好像是个有来头有大本事的。真是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