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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38

云宿先斩后奏,好几天,倪晚棠没看到苏荷在她身边,问起来。云宿答道:“哦,母亲不是把她的奴籍给她了吗?我就带她去别的地方找了个体面的活计,以后不再是丫鬟了。”

倪晚棠沉默片刻,道:“丞相府的丫鬟小厮没一个是想当奴才的,你这么有本事,就把相府的奴才都安顿好。”

云宿喝了口茶,假装没听见。她早就料到母亲会是这个反应。她不在乎别人觉得她假清高,但她在乎苏荷。苏荷是她的结拜姐姐,她不能让姐姐给自己当丫鬟。

倪晚棠道:“罢了,你跟苏荷关系好,我也一直知道苏荷心气高,不甘于只做一个丫鬟,你给她找个好去处也罢。”

云宿问道:“母亲把苏荷的奴籍给她不就是默认她可以自由选择留不留在丞相府吗?刚才为何又说那样的话。”

“苏荷想跑是苏荷的事情,你帮着苏荷跑,那就是另一回事。“倪晚棠道,“苏荷是奴才,她可以不喜欢丞相府的一切,但你是本相的女儿,你觉得相府不好,那就不行。”

“我不是觉得相府不好。“云宿解释道,“母亲对我好,我知道,我把丞相府当家,我从来没有觉得丞相府不好。但是我知道,苏荷是不喜欢丞相府的,母亲,她当时帮我逃跑,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帮我,她不是我的丫鬟,她是知我疼我的姐姐。她对我这么好,我不想看她被迫困于一个院子里。我知道她喜欢读书,想他官,所以我把她送到之前的先生那里,想为她谋个好前程。”倪晚棠看了一眼蓝兰。

蓝兰道:“姑娘,苏荷是你的奴婢,她舍身护主,帮着你,都是应该的。您是主子,不用对她谈什么报恩。奴婢跟在主子身边,就应该与主子同喜同悲,既然当年选择了当奴才,如今又有什么不甘的。”云宿看着她,一时不知怎么和她争论。

她知道蓝兰跟在母亲身边几万年,一直忠心耿耿,如果她此刻反驳她,就好像在反驳她这几万年来的人生。

云宿沉思片刻,道:“蓝兰姐姐,每个人都可以有想要追求的梦想,没有人天生就喜欢当奴才,都是被迫的。您和母亲关系好,愿意待在母亲身边,母亲也为您谋了个官职,让您可以拿俸禄。但如果您不想这样了,有更高更大的追求,我相信母亲会支持你的。”

“好了。“倪晚棠放下茶盏,道,“相府的每个奴婢都有更高更大的追求,我难道要把他们都遣散了吗?倘若遣散了这些奴婢,谁为你赶车,谁给你梳头,谁给你整理衣服,打扫院子。你异想天开觉得不需要奴婢,那你就离开这些丫鬟两天,看看你的屋子会乱成什么样子,你怕是连珠花放在哪里都不知道。”云宿起身,道:“不会梳头我可以学,整理衣服我也可以学,我还可以学着洗衣做饭,不要就不要!我明天就把院子里的奴婢都遣散。”“啊?姑娘!"浅玫连忙跪下。

云宿被吓了一跳,俯身扶她,“你做什么?”浅玫道:“姑娘不能遣散奴婢们,奴婢们没什么更远大的追求,奴婢们只想一生一世在相府伺候。”

“什么?"云宿疑道。

浅玫道:“姑娘,奴婢们什么都不会,奴婢们不像姑娘那么好命可以学琴棋书画,可以读书,可以去学一门养活自己的手艺,奴婢们离了相府也是去别的地方做奴婢。丞相仁慈,给我们的月例比别的地方都高,还许我们可以不用自称奴婢,若是离了相府,奴婢们可能会过得更痛苦。求姑娘开恩,别赶我们走。”倪晚棠悠然地喝了一口茶,轻蔑笑道:“你看,你的这些想法多么轻浮,一个两个关系好的你能找到地方安顿,相府几百个奴才你都能找到地方安顿吗?你的话光是说出来都荒谬可笑。”

她看到云宿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心又软了下来,“唉,母亲知道,你的心是好的,你不忍心看到他们受到不公的待遇,但你还太年轻,远没有木兰君主的谋略和眼光,慢慢来吧,母亲相信,总有一天,你能做到你想做的一切。”云宿把苏荷扶起来,拍拍她的手,“母亲,我先回房间了。”“去吧。“倪晚棠道,“我等会儿还要去口口你问问江姑娘,我猜她是愿意去鬼市的,开心点吧。只要她答应了,你明天就能去鬼市了。”“嗯,谢谢母亲。”云宿道。

夜里,云宿把这些话原封不动地讲给了黎君梵。黎君梵道:“其实你当时说要遣散奴婢也是气话吧,只是没想到浅玫会当众反驳你。”

“也不怪她,我当时的反应确实有点夸张了,她应该也被吓到了。“云宿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我跟你说,我现在就是很混乱。我不知道应该干什么,我每次提出一个想法,我就会在心里自己否决掉。母亲应该是觉得我幼稚,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黎君梵道:“我没觉得你幼稚,我只是觉得有点草率,如果你能想清楚一点,有一个完整的计划就再好不过了。每一个伟大的政令在刚开始,都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你现在就停留在这个阶段,只要你一直想、一直想,一直改善自己的想法,让它成为一个真正可以推行下去的政令,那么一切就都解决了。”云宿撑着头,看他,"明天你会跟我们一起去鬼市吗?”黎君梵道:“你想让我去吗?”

“我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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